罢了,半辈子都是如许过的,早惯了。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还温着,她坐下吃了起来。

冯元面沉如水,推开她手,将帕子夺来,边拭着衣衿下摆水渍,边皱眉瞪她一眼,不悦道:“行了!坐下用你的膳罢,瞧你干的功德,多亏是在家里,这要在外头我哪另有脸见人。方才瞧你便不大对劲儿,神神叨叨的,得了失心疯不成?”

冯元轻抬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哼道:“大戏可算唱完了?”

冯管家有些回过味儿来,不敢再接话,只低头充起木桩子。

管家冯春把账簿奉上,冯佟氏正欲执章落印,目光却顿了顿,待看清了上头的字,不由眉头舒展。

斯须,宋嬷嬷面上带着忧色跨进门槛,俯身回禀道:“老爷去了前院书房,正洗漱呢。”

迩来,他常夜不归宿,休假日也总往外头跑,想必就是寻那小丫环去了。她以往虽嫉,却也不将那卑贱人物当作回事。可谁知,这日子愈长,老爷对那丫环不但没厌,反而见得更勤,她内心便模糊生了些不安。

她哀怨地瞧了一眼冯元,又往他腿上瞄了瞄,忽地有些面红耳热。

冯佟氏又抖动手将账簿往前翻,眼一瞪怔忡道:“镶金琉璃镜和那对儿鸳鸯黄杨木枕竟亦被他取走了......”

宋嬷嬷察言观色,心内忍不住感喟。人间宝贝千千万,属金银最不值钱,且这小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金树更是跟个梨子普通娇小,这也忒寒伧了。这不是擎等着人家骂你冯府小家子气?想了想,委宛道:“太太,那掐丝珐琅烟杆定能对侯爷心机,不如......?”

宋嬷嬷幸灾乐祸道:“可不是?作张作致的,还美其名曰是来给太太存候,呸!大晚间请哪门子安,胭脂抹的一尺厚,香粉子味儿传了十丈远。哼,打量能将老爷拉去她院里,哪成想老爷连理都未理,媚眼抛给了瞎子瞧!”

宋嬷嬷回过神来,忙追了出去。

“好,好好。”冯佟氏一乐,老爷没去后院,她内心可算好受些。

遂接着说道:“老爷总说应酬多,可妾身也不蠢,想必老爷在外头已有了知心人。可外头的mm小门小户出身,粗鄙不懂端方,服侍老爷一定稳妥知心,老爷不如将她接进府来,妾身作为主母亦好训导一番,到时自能给老爷调.教出个知心人儿。”

这要唤作小儿,湿了裤裆,可非得被旁的调皮蛋子笑骂一句“尿尿精尿了裤子嘞,羞羞羞!”

库房里选选拣拣一番,冯佟氏摸摸这个,瞧瞧阿谁。珊瑚屏风?可这是十扇的,不可!和田玉快意?这般大,赶上一把剑了,忒贵重!诶?那盆小金树倒合适。

也不知冯元取出多少值钱宝贝,冯佟氏气得浑身颤抖,再不想瞧那账簿一眼,往管家怀里狠狠一扔,扭身回了房。

冯佟氏心口一堵,当她乐意么?

冯佟氏嘴角抽了抽,那但是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啊。踌躇半晌,终究弃了那盆金树,寿礼定了个釉采方瓶,瓶肚儿瞄着松柏繁枝,寄意长命连绵。宋嬷嬷可算松了口气,这礼虽不冷傲,却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