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吱嘎”一声门响,郎舅二人齐齐朝门口瞧去。

他挑挑眉,指着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二人,一脸扣问地望向冯元,“姐夫看哪个好?”

“老奴正要与太太说,方才老爷打发德冒家来,说是有些吃醉了酒,今儿便在大少爷的别院歇了。”

此时的冯府,正厅燃着香炉,掌家太太冯佟氏正慢悠悠地品着热茶,宋嬷嬷快步走进屋。

夜已深,红莲扶着佟固回了房。

宋嬷嬷瞧着眼色,晓得太太在等她拥戴逢迎,可旁的事便也罢了,事关两位极高贵的主子,她哪敢多嘴置喙。

冯佟氏皱起眉头,不悦道:“甚么大少爷,轻贱胚子一个。整日吊儿郎当,连个芝麻官都混不上。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跟他那卑贱姨娘一个德行!我就不明白老爷他总和这庶胚子在一处,能得甚么好?是能在宦海上帮他啊,还是能替他赚银子?”

而立往上的年纪,边幅堂堂。微黑的面皮,粗黑的剑眉斜飞直入鬓角,鼻如悬胆,双唇紧抿,整张脸表面如刀削斧劈普通结实。

瞧姐夫要走,佟固赶快起家拉住他,“姐夫且听弟几句。”

话落,发明姐夫朴重勾勾地盯着那绿莺。他嗤嗤一笑,这是瞧上了?贰内心一喜,也不睬那唤作娇荷的如何嫉愤,挥挥手将她打发了。

听着劈面不时传出的亲嘴儿咂舌声,绿莺羞赧地垂下眸子。正如坐针毡时,忽地满满一盏酒递到她嘴边,烛火将酒面映托地波光粼粼,心底再不甘心也不敢回绝,没成想吃过后那冯大人又递来一盏。

瞧了眼醉得人事不知的绿莺,冯元将她打横抱起,由下人带路去了客房。

冯佟氏摆摆手,很有些不觉得然,“能服侍少爷是她的福分,一个婢女罢了,打发点银子罢了。”瞧了眼天气,“老爷去与我那庶弟吃酒,如何这时候还未回?”

把冯元强按下后,他才说:“弟晓得你洁身自好,姐夫放心,那女人冰清玉洁着呢。你就瞧一眼,若瞧不上便罢了。另有,弟这宅子又不是没屋子给你住,你非折腾归去做甚么。”

来前这佟大人已跟她知会过此人身份,她怯怯地抬开端。面前之人便是菱儿曾提及过的右佥都御史冯大人了。

提起嫡母,佟固是牢骚满腹。夹了一筷子烧牛肉,他起了话瘾子,“就如上元那日,弟与张孔璋几个去吃酒,孰料孔璋不知为何与个老翁起了争论,两人还动起手来,弟几个便去劝和。”

他嘲笑一声,“张孔璋倒命好,他那当右通政的从兄宫里有人,连堂都没过,往那老翁家打发点银子便平了事。弟呢,挨了我爹好一通数落,天爷祖宗,姐夫你说弟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哼,恰好嫡母说甚么爹都信,忒得邪门儿了,姐夫你说弟这......”

绿莺将头摇得如博浪鼓,告饶道:“爷恕罪,奴婢实在吃不得了,再吃就醉了。”

冯佟氏懒洋洋地扫了眼她,问道:“奶娘,死的但是渊儿院子里的丫环?”

京北别院内,郎舅二人正推杯置盏。

“凭甚打弟?这事本就与弟无干,他如果打了弟,弟、弟就离家出走!”佟固急地握了拳头,梗着脖子嚷嚷。

姐夫不嚷着家去,佟固的心落了地。瞧绿莺兀自木怔怔地杵着,他冲红莲使了个眼色。红莲会心,一把将她往冯元身边推去。绿莺始料未及,一下子扑进了冯元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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