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揍死你!”
老妇人挺直了身板,像个主子奶奶似的傲然地站在这儿,说道:“少奶奶倒真摆起谱儿来了!您打了我不要紧,打完了只怕您不好罢手!我是夫人的陪嫁,虽算不得啥端庄主子,可夫人也不会让我随便给人打了!我劝少奶奶收收火气儿,别给本身弄得下不来台才是!”
香草见她辞吐得体,说话不娇柔造作,虽是有些娇弱,但也不失敬爱,便点头道:“若送了你归去,只怕媒婆子又是一顿好打。恰好蒙易返来了,身边只要一个穆儿贴身服侍着,实在不便利,就让你跟着蒙易吧!”她又叮咛杜氏道:“去跟媒婆子说,都买了,权当给老爷积福德了。”
“你敢!”
“少爷,别跟她们普通见地,我倒不信她们敢动您一根指头!您但是老爷和夫人的亲儿子,这是在蒙府里,看谁敢这么不要命!”老妇人转头浅笑着对那少爷说道,“抱稳了珍珠,别叫它再跑了,伤个丫头倒没事,如果伤了它可就费事了。这珍珠可金贵了,夫人最离不得它了,要叫伤了,只怕夫人也不承诺的!”
老妇人身后的那位少爷听到这儿噗嗤地笑了起来,心疼地摸了摸怀里那白猫的绒毛笑道:“珍珠,你可调皮了!咋不往人家帐顶再踩两个足迹呢?那就齐活儿了!”
“干啥呢!”香草闻声这边的声音,仓猝走过来拉了蒙易返来。蒙易好不愤恚,对香草说道:“嫂子,这小子漫骂人,非得揍死他不成!”
那珍珠撒腿就开跑了。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叫声,那少爷好不对劲,叉腰哈哈笑道:“可叫你们这些乡巴佬见地见地,我的珍珠有多短长!逮呀逮呀,不要命的尽管逮!谁要伤了,我打谁板子!”老妇人站在中间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
“我咋不敢,现成剁了它都敢!”
老妇人打量了香草几眼,晓得该是府里的少奶奶,便勉强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儿,语气还是冷冰地说:“反正这东西也砸了,要破镜重圆也是不成能的。两位少奶奶想咋样筹议个别例出来,转头派小我往我们那边说一声,问过我家夫人后再做定夺。我先带着小少爷归去了,他也没少被你们这些丫头主子给吓着,可得归去喝盅我们姑苏的珍珠末子茶压压惊。”她说完转头对那少爷说,“走吧,小少爷,可得把珍珠抱稳了,莫叫它再乱跑,万一伤了哪儿就贵了!它但是波斯猫,一条命贵过几十个丫头的卖身钱呢!”
杜氏笑道:“少奶奶,那官婢都是官府发了文往外卖的,都是些犯了事的人的家眷。一来她们畴前是官宦人家里娇养惯了的,干不了啥粗活儿,还不听使唤有些小脾气,二来,那犯事的总归是不吉利,撞着小少爷的满月酒,不太好。奴婢觉着还是算了吧,送归去叫媒婆子再另选两个过来给您瞧。”
晋氏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撵,我那屋子另有一样儿好东西吗?你去瞧瞧,那被褥上都是猫足迹儿呢!我靖儿那摇篮里也没少踏足迹,不撵成吗?你倒强词夺理了!”
亭荷取了藤条来,递到香草跟前问道:“少奶奶,是我脱手还是您亲身脱手?”
“认字儿吗?”“认得几个字。”“琴棋书画呢?”“倒略懂些,只是不精。”
“他眉毛一撇,说:‘反正描赔了你们就是,做啥那大惊小怪的呀!’然后还嘟囔了一句姑苏话,想必是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