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送了张金出去，转头问香草：“少奶奶要看看帐本吗？我一并找出来给您。”
“哟？又拿张金出来讲事？刚才他替你训了我两句，你还觉着不平气呀！叫了他再来训呀，论起来我还是他表姨呢！他要骂我一句，那就是不孝了！哼，你少在我跟前拿管事的架子了！走，洪婆子，我们另有活儿干呢！”付大娘骂骂咧咧地和洪婆子出了库房。
“已经没出血了，我拿个布便条缠上就行了。”
“那帐本在你手里，你爱咋写咋写，反正我们都是不认字儿的！东西查这么细心，贤惠给谁看呀？”“大娘，我不是贤惠给谁看，老板娘交了这差事给我，我总得给她理得顺顺铛铛的吧。”
香辛笑道：“娘跟香草一样，都喜好忙呢！”
玉娘看了一眼那几个鱼形盘子，上面还挂着水珠，应当是刚洗过拿来的。她说道：“好歹要擦干了才气送来，湿漉漉的放库里会长霉的。”
香草笑了笑道：“那起大娘我见地过，跟你来去就两句话，咬死了不承认，你也是没体例的。我瞧着那描金小菜碟也少了几个，那但是我特地在我娘舅的窑场里定做的，谁领了去没个登记吗？”
玉娘点头道：“自打我接了手，花了五天时候盘了回库，理了个大抵出来。前几天我又挨着盘了一回，发明丢的东西还很多呢！单是小菜碟，大鱼纹盘子都是二三十个，更莫提那小调羹，筷子另有一两装的小酒杯了。”“是丢的，还是摔砸了的？”
“我本筹算月尾盘了铺子，查出漏帐再一齐跟他说，好好地收整那些人一番，该打发的打发了，该加添亏空的加添上。眼瞧着买卖这么好，可不能越做越见不着利钱了。”
“行，”张金簸箕装上那些碎片走到门口又折返来对玉娘说，“待会儿我给你拿伤药来。”
张金对香草说道：“方才就是那付大娘在这儿吵吵，说玉娘冤枉了她。气得又拍桌子又矢语，把桌上搁放的几个酒瓶子都给扫落在地上。我说了她两句，她倒委曲上了，揣着一肚子的不欢畅走了。”
“有丢的，也有客人或者灶屋里摔砸的，不过丢的占多数去了。”
许氏点头道：“忙点好，内心结壮呢！草儿，你替我看好了吗？那聘礼够数吗？聘金我和你爹筹议过了，给个六十两，六六大顺，你感觉咋样？”
“哟，她是你哪门子的嫂子呀？”付大娘调侃道，“她跟我才是巴巴地亲戚呢！叫了张金一声师兄，就想赶着叫她嫂子了，也不问问人家乐意不？刚才我还碰到真花呢，她说又买了三面铜镜儿，往地盘庙里开了佛光的，专照那山精妖怪!遇着就显本相，跑不脱的！”她说着不满地瞥了玉娘一眼，瘪着嘴望着另一边翻起了白眼。
“唉……”付大娘正要开口抱怨时俄然瞥见香草也在院子里，忙笑了笑说道，“香草也在呢！”
“我问过了，他也喜好呢！我跟金大姑带了信儿，叫她明天来一趟，后天就去跟付大娘提亲。帮老迈完了这事，就该筹办老二和司璇的事了。本该早些给他们完了事，可家里宗子都没结婚，老二就赶不及了，那不像话。”
香草点头道：“到月尾就细心盘一回再说。姨夫，您先去忙吧，我在堆栈里转转就去找我娘。”
玉娘无法地叹了一口气儿，提笔把刚才那两笔先入了帐。香草从架子前面走出来问道：“那付大娘老是如许对你说话？”“旁人也都像洪婆子那样客客气气的，单是她脾气暴躁了些，一句话要问上几遍，便不耐烦了。退返来的东西不对数总说是内里摔坏的，我要再问一句谁摔坏的，她又该冒火说我欺负她年纪大记性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