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这么说,”玉娘满眼伤感地说道,“我故乡啥都没了,连个亲人都没了,到这处投奔着了师兄,能有个处所住,有个活儿干,我已经很满足了。”
许氏见香草来了,忙拉了她畴昔坐下,笑盈盈地说道:“你大哥那婚事有端倪了,我正同辛儿列着那聘礼的票据呢!你替珠儿备过,帮我瞧一眼齐备不齐备。”
许氏点头道:“忙点好,内心结壮呢!草儿,你替我看好了吗?那聘礼够数吗?聘金我和你爹筹议过了,给个六十两,六六大顺,你感觉咋样?”
“有丢的,也有客人或者灶屋里摔砸的,不过丢的占多数去了。”
洪婆子忙劝道:“生啥气儿呢?好好说话呀!人家玉娘不过是问一句罢了。”
香草道:“是你们娶媳妇,给多少是你们的情意,我不好说话的。爹呢?”
“哟,她是你哪门子的嫂子呀?”付大娘调侃道,“她跟我才是巴巴地亲戚呢!叫了张金一声师兄,就想赶着叫她嫂子了,也不问问人家乐意不?刚才我还碰到真花呢,她说又买了三面铜镜儿,往地盘庙里开了佛光的,专照那山精妖怪!遇着就显本相,跑不脱的!”她说着不满地瞥了玉娘一眼,瘪着嘴望着另一边翻起了白眼。
张金摇点头说道:“你快莫提了,跟那付大娘一样儿,都是你娘和姨娘娘家那边的人。当初堆栈招人,他们就奔着来了,托了你娘和姨娘来问我寻活儿。我想着恰是缺人的时候便雇下他们了,但凡是无能活儿就行了,谁晓得倒是更加地难管了。”
玉娘晓得付大娘是故意跟她难堪,凡是进库的东西都是要擦得干清干净再送来的。她懒得跟付大娘计算,便先点了数放在一边,说道:“数是对上的。”
“已经没出血了,我拿个布便条缠上就行了。”
玉娘神采扫过一丝难堪,拿笔在帐本上记下道:“不扯远了,你这回送来的对数,我已经记上了,您放心吧,欺负不了您!”
“大哥喜好吗?”
香草点头道:“到月尾就细心盘一回再说。姨夫,您先去忙吧,我在堆栈里转转就去找我娘。”
“还用得找说出口吗?”付大娘卤莽地打断了玉娘的说,“回回都说我退返来的东西不对数,单跟我一小我难堪呀?那客人打碎了东西,跑堂的打碎了东西都得我描赔吗?谁不晓得我是真花娘家的表姨呢,你逮着人欺负是不是?”
“您说得再细心点。”
玉娘无法地叹了一口气儿,提笔把刚才那两笔先入了帐。香草从架子前面走出来问道:“那付大娘老是如许对你说话?”“旁人也都像洪婆子那样客客气气的,单是她脾气暴躁了些,一句话要问上几遍,便不耐烦了。退返来的东西不对数总说是内里摔坏的,我要再问一句谁摔坏的,她又该冒火说我欺负她年纪大记性不好了。”
张金对香草说道:“方才就是那付大娘在这儿吵吵,说玉娘冤枉了她。气得又拍桌子又矢语,把桌上搁放的几个酒瓶子都给扫落在地上。我说了她两句,她倒委曲上了,揣着一肚子的不欢畅走了。”
“拿老板娘说事呢?她这么大师业还舍不起这几个碗碟?太小瞧人了!莫说常日里咋样,单说那过年过节,我们亲戚之间来往,她送我们几套碗碟也不在话下。你冲那哪门子的账房先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