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道:“候温楼是他家的,一顿饭天然不在话下。”
她们三人往那铺子里一走,柜台中间斜倚着的伴计就皱了皱眉头。他把手里的长尺往柜上一扔,懒懒地问:“买啥呢?”
伴计嘲笑道:“我们这儿是卖上等绸缎的,你们这类人底子买不起。这两匹麻布都是客岁卖剩的,要就买,不买出去!”
伴计猎奇地问道:“那女人是谁啊?”
伴计不屑道:“你还懂这些?”
“哎……女人!”这掌柜的好生绝望,站在门口望着香草拜别的背影悄悄叹了一口气。
“你这女娃好大口气呀!”伴计涨红了脸说道,“有本领你倒买一匹织锦缎来让我瞧瞧?如果买不起,早早一边去,逛逛走!”
那伴计忙哈腰低头地向香草报歉,香草道:“莫如许,我命薄受不起,下次再遇着贫民家,口气莫那么冲了,掌柜的,先走了!”
香草微微一笑道:“咋美意义让他请?”
伴计从柜子最基层抽了两匹粗布放在她们面前道:“就这两色,一白一蓝,要不?”那口气仿佛是在赶客,显得极不耐烦。他斜眼打量着香珠的穿戴,嘴角暴露一丝鄙夷的笑容。
香草道:“我们是来买衣料了,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消怕他。”
这掌柜的转头没好气道:“都叫你获咎了,你还敢问?我正愁没处找去呢,你倒恰好给我赶出去了!”他说完活力地拂袖而去,只剩下那伴计一脸茫然。
香草点头道:“那也不成,既然是谈买卖,我们倒不能短了一顿饭的底气。到时候,我叫你去结账,你就去。”
这掌柜转头狠狠地瞪了那伴计一眼,骂道:“你这眸子子都给乌鸦啄了?是客咋能往外赶,还干不干了?不干走人!”
香珠被伴计盯得浑身不是,仓猝扯了扯香草的衣袖道:“姐,走了吧,去别家!”
“这处是我的绸缎铺子,女人是来买衣料的?看上那匹,我给你个实惠的价。”这掌柜很热忱地说道。
香草转头瞧了一眼,此人不是前次买完她竹筒寿司卷的人吗?她规矩地笑了笑道:“没曾想在此遇见了你。”
她笑道:“我天然懂,只是你不懂罢了,你若懂,便早不在此站柜台,听人使唤了!我看你这铺子里不过是花色单一的绸子绢子,织锦缎也不过一两匹,花色还老套,即便送我,我也是看不上眼的!”
“你这绸缎上的图案如果凤穿牡丹,我倒还瞧得上!”香草说完便拉着许氏和香珠筹办分开。就在她们回身之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抬眼时,忙喊道:“女人,留步!”
香草浅笑道:“慌啥?便是天塌下了,也只是命一条。人生活着,就要昂头做人,自傲满满。走,我们去那绸缎铺子里瞧瞧。”
香草她们又去了两家绸缎庄,最后给许氏和香珠各买了几尺棉布和绢布,又给香附三父子买了鞋袜内衣,购置了给牢头和县太爷的礼。回到堆栈时,小满早已经等待在那儿了。他笑嘻嘻地对香草说:“蒙时少爷说了,午餐他定在候温楼请。”
“你伴计赶人呢,说我们买不起!”香珠翘起嘴巴抱怨道。
许氏和香珠的脸都红了,乡间人面子薄,内心实在,最受不得如许平白无端的鄙夷。她们催着香草分开,可香草仿佛全然不怕。她反问那伴计道:“你晓得啥是上等绸缎?你这铺子卖的是真丝软缎,织锦缎,还是古香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