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批入宫的人里,有个九岁的男孩,被家里卖到宫里做寺人。一样是九岁,夏天弃看着却矮小多了,跟五六岁似的。
夏天弃再不受宠也是上了皇家谱牒的皇子,他死了,又是这个模样死的,总得有个背锅的。她这个服侍的宫女,就是那“服侍不周”害死主子的人吧?
就算原身顾清韵在家做惯家务有点力量,可这三皇子也太瘦了,真真是身轻如燕。
皇子都是金枝玉叶,受伤都是要性命的大事,如果受伤出血,她明日就要受罚了。这位三皇子看着蹊跷,她也不敢怠慢啊。
前面有马蹄声声,她抬手扬鞭,一起奔驰。
难怪这里空无一人,谁都不是傻子,跟一个必死的皇子待一起,不是等死吗?
她缩回击,刚才下认识去打人手腕,碰到硬硬的一块,只觉本技艺掌骨都要断了。看那黑影还在拔插到床上的刀,模样另有点笨拙。
要快点!再快点,如果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几下一气呵成,顾清韵感觉本身很有武林妙手的架式。可那黑影真倒地了,她更不测。
一字字想起那宫女说的话,顾清韵另有甚么不明白的?
本身的床板上,插着一支磨得亮光的发簪,这就是夏天弃的凶器了。
她想活着,而现在要活下去,夏天弃就不能死!
“三殿下到底是凤子龙孙,能悠长服侍,也是你的福分。”
刚才摸到的凉湿的感受,不是血,是脓!
顾清韵刚才看到的亮光,竟然不是梦里的,房里真的有人要杀她!
顾清韵梦里“啊”地叫了一声,梦醒刚回神时,俄然感觉不对,感觉有股寒意袭来。自从重生后,她的感受一贯很灵敏,此时也不管是梦是醒,拥被往床内一滚。
她也顾不到手痛,伸脚往那人胸口踹畴昔。
最夺目标是背部一个成人拳头大的陈年旧疤,一看就是烫伤的,看那模样,就像是甚么符纹。
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从左耳朵下的脖子斜今后,一向延长到肩胛骨上,伤口已经红肿化脓,刚才顾清韵就是碰到了这里,才让他疼得嗟叹了一下。
她不想死,她还得活着离宫,还想去找出本身宿世的出身。
手一摸到人,如摸到一块火炭,她摸到额头上,更是一片炽热,夏天弃正在发热。
躺在地上的,恰是她白日见过的三殿下——夏天弃。
顾清韵叫了两声“来人”,门外毫无动静,偌大宫室,只要他们两小我?
顾清韵还闻到了一股臭味,肩膀处那寝衣摸着还是湿的,莫非倒地时受伤出血了?
她渐渐挪到床头,从针线包里拿了小剪子,再伸手拿火石将灯点亮,就看到床前倒了一个穿戴寝衣的孩子,闭目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昏黄的灯烛下,瘦肥大小的。
她的花架子挺好,可较着不是很有力道啊。毕竟她醒来才两月,这两月里,还病歪歪了段日子,就算她照着影象里想练武,也没这么快练好的。现在的力量,都是仗着原主本来就有的。
睡梦里,竟然又梦到了策马疾走之时。
主死奴殉!
她不敢再担搁,哈腰想将人先拖起来。手刚碰到夏天弃的背,夏天弃固然还在昏倒中,身子还是瑟缩了一下,嘴里悄悄地嗟叹。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新分到榴花宫服侍的宫女,你如果报仇只怕找错人了,快走吧。”
这三殿下半夜发疯要杀本身,可本身还得经心极力地救活他!世上另有比这更窝囊的事吗?她忍不住泄愤地重重拉上夏天弃的衣裳,夏天弃疼得瑟缩了一下,竟然没有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