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韩侘胄打击道学,在士林中风评极差。 ”
“以是韩侂胄现在固然看似花团锦簇,可一实在在不过是空中阁楼,只要大风一起,便会轰然倾圮。”
“计将安出?”
杨太尉笑道:“此言极是!”
“很简朴。韩侂胄之以是能叱咤风云,无它,唯获得当今圣天子的宠任罢了!”
两人坐下后,小羽士持壶满上酒。
史弥远深思半晌,说道:“愚觉得,韩侂胄看似不成一世,但他实在根底不稳,脚下踏实。如果机会一到,只需有人悄悄一推,他便会轰然倒地!”
“此事自不能细说。固然韩侂胄是以得以平步青云,但大节毕竟有亏,自是不得民气,被天下人鄙夷。”
杨太尉大惊,谨慎地看了四周一眼,抬高声音说道:“史同叔,慎言、慎言!”
“这大宋的天下,毕竟还是圣天子的天下!只要圣天子的宠任不减,任是韩侂胄根底陋劣,胡作非为,也能耸峙不倒!”
“其四,韩侂胄独揽大权,重用亲信。”
“一是因为,韩侂胄有‘定鼎之功’。当年知枢密院事赵汝愚决定策动大事,迫使先帝退位。韩侂胄因是吴太后的外甥,被遣往慈福宫,告暗害议,由此获得了吴太后的支撑。是以功,当今圣天子对他甚是感激。”
“哦,史同叔,此话怎讲?”
“试问,如许的人独掌朝纲,天下士大夫几人能服!似我等进士,提及此事时,谁不脸上发热,心中有恨啊!”
杨太尉大喜:“这设法,却与某不谋而合。如果韩侂胄真不成挡,某天然是乖乖躲在府中,享用那美酒美人,哪能再出现别样的心机?”
“其一,论出身,韩侂胄不过是蒙恩荫出身的武将。我大宋接收了前代的经验,一向实施重文轻武之策。向来重科举而轻军功,扬文官而贬武将。”
史弥远点头:“不然!韩侂胄现在虽独掌朝纲,一言九鼎。但实在,他不过是烈火烹油,阵容虽猛,但却必不得长远!”
“现观朝堂高低,竟是韩侂胄翅膀!韩侂胄将弟弟韩仰胄提为知閤门事,经常与他密议。苏师旦仅仅因为暮年在韩侂胄部下任小吏,即被任命为枢密都承旨,并授予安远军节度使。周筠只是因为畴前在韩侂胄家里做过奴婢,便出任浙西兵马都监。陈自强是韩侂胄的发蒙教员。韩侂胄失势后,即任命为太学录,几个月后升任国子博士,刚半年升任御史中丞,不到一个月又升任签书枢密院事,再是蒲月拜相,并历封祁国公、卫国公、秦国公。其升迁速率之快,令天下人吃惊。难怪陈自强作为教员,竟然称韩侂胄这名门生为‘恩王’、‘恩父’,开口便是‘自强惟死以报师王’”
杨太尉捻须浅笑:“好说,好说。”
三人冷静地喝酒。
“韩侂胄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亲信提为重臣。可这些人,为他立了甚么功,做了甚么事?”
“我大宋管理天下,靠得毕竟还是文官。文官不平,凭那群武将,能顶得甚么用?以是只看出身,韩侘胄就不敷为惧。”
“其三,韩侂胄身为外戚,参与废立之事。”
“哼,想某出身王谢,又是正宗进士出身,只因不肯钻狗洞、学狗叫,蹉跎十几年,也不过是戋戋正六品。这官,某做着抠气。无数次半夜梦回之时,某都想着,干脆凭这一身正气,舍了这命不要,也得将奸相给拉上马来,以还我大宋的朗朗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