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论出身,韩侂胄不过是蒙恩荫出身的武将。我大宋接收了前代的经验,一向实施重文轻武之策。向来重科举而轻军功,扬文官而贬武将。”
“其三,韩侂胄身为外戚,参与废立之事。”
史弥远深思半晌,说道:“愚觉得,韩侂胄看似不成一世,但他实在根底不稳,脚下踏实。如果机会一到,只需有人悄悄一推,他便会轰然倒地!”
史弥远正色说道:“某等朴重之士,岂能看着如韩侂胄如许的小人窃居高位?他即然自取灭亡,某等天然会推他一把,让他死个痛快!”
杨太尉大喜,拍着史弥远的肩,大笑道:“同叔阐发的丝丝入理,环环相扣,恰是如此,正该如此啊!”
“这大宋的天下,毕竟还是圣天子的天下!只要圣天子的宠任不减,任是韩侂胄根底陋劣,胡作非为,也能耸峙不倒!”
“一是因为,韩侂胄有‘定鼎之功’。当年知枢密院事赵汝愚决定策动大事,迫使先帝退位。韩侂胄因是吴太后的外甥,被遣往慈福宫,告暗害议,由此获得了吴太后的支撑。是以功,当今圣天子对他甚是感激。”
“其五,韩侂胄重用小人,部下竟是恭维阿谀之辈!”
“现观朝堂高低,竟是韩侂胄翅膀!韩侂胄将弟弟韩仰胄提为知閤门事,经常与他密议。苏师旦仅仅因为暮年在韩侂胄部下任小吏,即被任命为枢密都承旨,并授予安远军节度使。周筠只是因为畴前在韩侂胄家里做过奴婢,便出任浙西兵马都监。陈自强是韩侂胄的发蒙教员。韩侂胄失势后,即任命为太学录,几个月后升任国子博士,刚半年升任御史中丞,不到一个月又升任签书枢密院事,再是蒲月拜相,并历封祁国公、卫国公、秦国公。其升迁速率之快,令天下人吃惊。难怪陈自强作为教员,竟然称韩侂胄这名门生为‘恩王’、‘恩父’,开口便是‘自强惟死以报师王’”
“太尉大人,容某细细道来。”
韩侂胄不身败名裂,这世上另有天理?这话说来,真真掷地有声!
杨太尉大喜:“这设法,却与某不谋而合。如果韩侂胄真不成挡,某天然是乖乖躲在府中,享用那美酒美人,哪能再出现别样的心机?”
“以是韩侂胄现在固然看似花团锦簇,可一实在在不过是空中阁楼,只要大风一起,便会轰然倾圮。”
三人冷静地喝酒。
杨太尉捻须浅笑:“好说,好说。”
杨太尉击案叹道:“好!此言极是。正因如此,当年布衣吕祖泰击登闻鼓,上书宁宗,请斩韩侂胄,一时闹出好大的动静。也是逼于士林风议,韩侂胄才不得不驰解党禁。可儿心向背已定,他想亡羊补牢,已是不成能。”
“二是因为,韩侂胄是外戚,他是故太皇太后的外甥,是先皇后韩氏的族兄。正因是以,当年他才气以内臣的无益前提,出内批免除朱熹。也因如此,他才气安闲在宫中遍植耳目,探得当今圣天子的一举一动。“
史弥远说道:“太尉大人自是目光如炬,非我等所及。某就班门弄斧,剖析下当前情势。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不吝指教。”
“试问,如许的人独掌朝纲,天下士大夫几人能服!似我等进士,提及此事时,谁不脸上发热,心中有恨啊!”
“韩侂胄借助这等手腕列队异己,目标是达到了。可如此以来,他也将天下士子获咎了个精光。比如朱熹等道学宗师,在官方名誉极高。朱熹所倡导的理学,言明‘太极只是一个理字’,讲究‘格物致知’,提出人道有‘天理之性’和‘气质之性’,点出‘一气分二气,动静得阴阳’,他的学术在官方繁华生长,广为传播。理学所说的‘存天理,灭人欲’,也被士大夫引为典范,身材力行。他韩侂胄打击道学,贬斥朱熹,天然惹得天下士子仇恨。而将《论语》、《孟子》列为禁书,那更是将天下的孔孟学徒获咎个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