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村庄的方向走,喧哗声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清幽。
帮不上忙,总觉歉意,也不好袖手旁观,不由提示道,“如若小花还哭啼,亦可带到奴家这处”
如此入夜,不见大圆脸在门前等她,有些委曲。进了院子,见着竹竿上将来得及收且还湿着的衣物,又满眼迷惑。入得屋里,更是酒气熏天。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阿谁,猪脑损阳滑精,临房不能行事,酒后尤不成食”支支吾吾说完便跑了,亦不管梅蕊是否听清,莫看她平时大嘴巴,关于男女之事也是难为情。
“梅子姐,梅子姐……”即便睡得含混,嘴里念叨的还是她。圆脸微微染上红晕,本来用发带束起来的三千青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
她一嫁再嫁,嫁的都是酒鬼,不免心寒。孙少恩明知她害怕醉酒之人,还敢故犯,喝得伶仃酣醉,的确伤透了她的心。
得空入了一趟里屋,清算散落一地的货色,将供物摔在地上实在是大不敬,当时真是气昏了头,梅蕊公开赔罪几句。余光瞟见睡死的孙少恩,顿觉无计可施,也不知她偷喝了多少酒,竟然醉死畴昔,这头家早该下禁酒令了。
屋里没任何动静,梅蕊自顾自地回身入寝室,穿戴棉衣的痴肥身子一晃一晃地隐入暗影里。
旁人不知她男人本来是女人,美意提示,得了骂,这愤怒之人当真好没知己。
没有啤酒生涩,没有萄萄酒甜腻,更没有白酒刚烈。这酒酿暖和而绵厚,像阳光和春季。
像俄然被雷电闪着,梅蕊一手推开她的脑袋,捏着她的鼻子,恶狠狠的将那碗醒酒汤灌出来,醉酒之人毫不能姑息。
梅蕊拧了拧她有些通红的鼻子,无法道,“喝得烂醉,老惹我活力”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醉酒的人还算温馨,不会上吐下拉,不会骂人打人。
梅蕊内心非常挫败,就怕孙少恩指责她败家娘们。
梅蕊忍了又忍才没一口唾沫喷在她脸上,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初就烦恼至极,现在,感觉耳根都发烫了,烧得整张脸都红得透明。若不是一时打动,买了此等豪侈品……
蓝希岚虽喜,却也不买,只为过足眼瘾,不然准被家里男人狠骂老*。
洗洁净的猪脑、大枣、枸杞,一同放入锅里煮,待烧开,撇去浮沫,放入盐、葱、姜。
至于味道如何,梅蕊不甚在乎,吃不死人便好。
在床榻上窝着的孙少恩挺尸好半天,睡得迷含混糊之际,闻到氛围中醇醇的酒香,刹时复苏过来,一个翻滚跳下床来。
银铃般的笑声,又见梅蕊抓着胭脂盒,神采有异,陈欣捂嘴吃吃的笑道,“胭脂是极好的,蕊娘擦了准得天仙般”
气极了便不知因何故而气,梅蕊认命般出了房门,回身去了灶房,也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
那人只顾喝酒,如此不珍惜身子,莫非要她做了弃妇又做孀妇,想来气得牙痒痒,暗骂本身心软全部贱骨头,恨不得扒她皮,抽她筋。
“你也不必过于沮丧,今后谨慎些便是”蓝希岚安慰一番问道,“大郎人呢?”四周环顾,又凑到灶台一看,锅里热着炖猪脑、土豆炖豆腐。
端坐在灶前,放了几根枝条,又塞了一把野草进炉膛,火焰顿时大了起来,包抄了整口锅,又从两边的裂缝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