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赫呆了呆,木讷瞧向赵当世:“我......我......”
“阿芷妹子已经睡熟了,奴家睡不着,想找赵郎说说话。”柳如是笑着说道,“周批示,你不会不放人吧?”
此岸海宽聪明,一点即通,道:“小僧明白。眼下师父他白叟家正在天王殿内接客,赵总兵可先去寺内等待。”一扭头见赵当世不过寥寥十余骑,有些讶异,“赵总兵虎罴安在?”
“寺中僧兵多少?”
海明连声诺诺,不敢再看柳如是,低着头与其他寺僧一并只顾搬运转李、掸平被褥。
“连同赵某在内,五十余骑。”
寒灰慧喜这时候说道:“素闻赵总兵有威名,镇得住贼寇,那于大忠三今后将再来寺中讨要说法,届时在寺中立雪亭见面,还请赵总兵能出面替我寺出头。”
柳如是别过身子道:“到了明日,奴家一定有话说了。”继而转过身,“灵山寺一会,赵郎还要再来一次吗?”
赵当世心中一震,感遭到臂膀间的一丝暖意,也不推让,强装平静点了点头。
赵当世浅笑道:“赵某做事不细心,四五十人甲胄光鲜轻易曲解,该提早报与庙门晓得。”又道,“赵某此来,实是受了信阳州灵山寺永惠神僧之托。”
因有着这层干系在,柳如是上前略略解释,此岸海宽起手表示,严阵待战的众僧兵旋即便撤了刀枪。
二人并肩入殿,殿内四大天王像的正中,立一古稀老衲,恰是少林主持寒灰慧喜禅师。
再行少顷,到了塔林,月光下短草小树间,无数石塔林立,直如尊尊金刚罗汉站着,气势不凡。赵当世低声道:“到了。”却听耳边柳如是呢喃轻语,早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赵当世没辙,转头道:“老周,你在房里等我。”说完,披好外套,合门而出。到了外头,与柳如是并肩走了几步,方道,“黑灯瞎火的,不是时候。不然明日再说?”
“我寺兵精而未几,自保不足,灭贼有力。”此岸海宽亦摇着头道。
当日在配房中,除了远近偶尔传起几声婉转的号角声鉴戒外,风平浪静。周文赫道:“主公,你看这两日若真打起来,我们如何办?”
“他来寺里,莫不是先礼后兵?”
柳如是被他盯得不耐,说道:“你要将我包裹那里去?”
“近年土寇横生,小僧不知赵总兵驾临,多有冲犯。”此岸海宽诚心报歉。
“赵总兵当然善战,但五十余骑,怕也只能是当车螳臂啊。”寒灰慧喜忧愁道,“李境遇一声令下,搅动河南群贼,现在自御寨往东,群贼自四方来会,驻扎连缀不断。寺内派人刺探过,少说有个四五万人。”
周文赫点头,起家去房外取了寺僧送来的斋饭,返来笑道:“主公,就这短长工夫,隔壁已经是欢声笑语了。”
柳如是道:“暮年海宽师兄曾和我讲起少林奇事,此中有一事便是待月到中天之时,会有佛祖显灵于塔林中。当时若诚恳许愿,万事皆灵。我瞧彻夜月色正佳,但这偌大寺庙黑漆漆、空荡荡又不敢独去,就想着赵郎为人最好,必是会陪我去的。到了那边,若真有佛祖显灵,赵当世亦可祈愿。”
此岸海宽却面现嫉恶之色,道:“那里是员外,清楚是山间的土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