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贵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人,道:“这是韩衮的使者。大同府的救兵分两拨,前军五千骑快,已至顺圣川西城,但想两日以内能到。后军无俦营慢些,还在广灵县境内。”
侯大贵看到郝鸣鸾,甩下其别人,走过来道:“你来了,但是柴沟堡有分晓了?”
又过十余里,火线清军复现。郝鸣鸾再令举旗,又稀有十骑脱出,反向断后。
郝鸣鸾悄悄祷告,一拎虎头大枪,率众奔驰。
孙传庭非常蕉萃,两个黑眼袋大到直似要挂到了颊上,缓声道:“此前郝参将不是说侯大贵的军队已在路上了,当今安在?”
郝鸣鸾手一挥,朗然道:“不必,伤口疼痛,恰好清神醒脑!”话音落,掀起甲摆,头也不回,大步拜别。
无人应和,站满了人马的院子里除了风声雨声,别无他响。
所幸堡内明军趁着这段时候操纵随军各色战车货车层叠摆列作为临时栅栏,抓紧弥补了堡墙豁口,孙传庭也集合白广恩、孙守法等多部主力军队死守亏弱之处,郝鸣鸾见得堡中督师大纛挥摇,方才与残剩三百余骑奋力抵触,待回到堡内盘点,生还者只要三百出头。
如此前后数次,直到天气暗弱,郝鸣鸾的身边唯剩十余骑。几番确认,身后已无清兵踪迹。风雨刺寒,郝鸣鸾眼神亦冷峻如刀,他现在内心万念俱灭,仅存一个动机指引着他像一个没有一丝情感的铁人持续前行——见到侯大贵。
那百总为了活命,点头道:“该当不是,之前吴三桂率军来去柴沟堡与宣府镇城之间,也未曾见过万全左卫如此防备。”更道,“这四周搜索甚紧,各位爷若不及时遁藏,只怕又给哨骑盯上难以脱身。”
“弟兄们,再跟郝某走一遭!”
没等侯大贵说话,吴三桂的使者吴国贵说道:“侯总管你听,这可不是我决计唬你了吧?柴沟堡的当事人就在这里,是非真假一目了然。”
郝鸣鸾呼毕泪如雨下,不顾身份职位,扑通一下跪在水中,水花四溅,雨落簌簌。
郝鸣鸾抓了一名自称是宣府镇唐通部下百总的小军官,问其原因。那百总道:“不知为何,傍晚俄然接到宣府镇军令,小人不知内幕,仅仅照令行事。”
这时候闵一麒凑上来道:“即便如此,吴三桂几次无常,其心难料,不成不防。”
乔元柱道:“郝参将有伤,不如先由大夫上些刀枪药。”
闵一麒眉头紧皱,瞥一眼气定神闲的吴国贵,暗道:“这一次的成败都在吴三桂那边,倘若吴三桂一肚子坏水......”
侯大贵冷哼道:“你懂个屁,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这一仗要胜了,不但能救孙传庭,还能摈除鞑子,一石二鸟,对全部大局也是极好的。”
“韩统制的使者,吴三桂的使者。”
闵一麒听了这话,抿嘴不语。赵营以步兵为主,马军虽少,但绝非不正视。相反,韩衮这五千马军均为赵营数万将士中最勇猛善战之辈,实乃从各处精简网罗严加练习精锐中的精锐。再看带兵的将领,算韩衮在内,周遇吉、马光春、吕越、贺人极等,亦个小我中龙虎,智勇不凡。赵当世当初勇于让侯大贵仅带万余人便出师山西,这支马军赐与的底气尤其首要。
郝鸣鸾道:“事关我军安危,在所不辞!”
“你从速归去战役西王说,明日辰时,贵我两军联袂并进柴沟堡!”侯大贵中气沛然,气势逼人,“规复宣府,奠定我大明派头,就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