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喝道:“大胆,我们是奉旨前来,尔等还不退开。”
赟启笑着把他扶起来,“辛苦卿家了。”
傅遥撇嘴,这老头年龄不小,眼却一点不瞎。她的身材自比不得杜平月高大,两人有些微距,特别是腰,他较着比她粗些。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自古帝王对谋逆之事都极敏感,就是亲娘老子都照杀不误。要怪只能怪张家儿子不该结拜甚么要命的兄弟,乃至百口受连累,皇上没杀了张家人,已经算便宜了。
他们刚走近大门,就被几个小厮挡住,“这位大人,易家本日不见来宾,非亲人不得记念。”
“就是杜平月,他有爵位在身,又是功臣以后,武功超绝,文采出众,绝对是不成多得的人才。”
前来记念的人很多,但易老爷却发了话,“犬子早夭,不宜大唁。”如此一来,前来记念的,倒只要少数几人能进得了门。
赟启当即下旨叫人过府检察,而这个重担就落到了傅遥身上。随她同去的是程平,傅遥底子不想沾易家这事,可这位程大人倒是巴不得跑一趟易府,圣旨刚下他就巴巴到了她家里。
“托福,托福。”
有丧事在前,他竟然能说出这两个字,真是心宽的很。
赟启得知此过后,自是愤怒之极,他对张家下了手,另一个动手的就是易家了。他听傅遥说过易东风是兵器案的主谋,天然不成能饶了他。只是在他想要抓人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动静,易家二公子昨夜病重不治,不幸去世。
到了易府,门口早已站了很多人,拿着“引”字白纸帖的执事人们,身上是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老迈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在府门前“引”吊客进门。
趁这个机遇在朝堂上大换血,皇上任用了很多年青官吏,多数是新科的进士,此中大多数都是豪门出身。一时之间傅遥在官员中的名声大好,有不好豪门官员都以她为表率,短短几日家里的门槛就差点叫人给踏断了。这些人进门就谈诗词,一大堆大事理,真是高谈阔论,意气风发。傅遥不耐烦听这些,又不好把人都赶走,常常听得昏昏欲睡。
傅遥瞥见他,很觉头一蹦一蹦的疼,苦笑道:“程大人,你起的真早。”
把他们让进厅里,厅前已经摆上了灵堂,大门口以及灵堂前的两班鼓乐手 不换气似的吹着打着,笛子,唢呐,小班锣,异化着的“哀乐”,吹得人耳根直发麻。
灵堂的安插寂静厉穆,正火线墙壁上扎花牌,有全花、半花两种,都以深绿色为底,扎上黄色花朵图案。花牌的正火线置灵桌,灵桌后刚正中心置四周扎有黄色鲜花并镶着黑边的牌位,上面写着“亡弟易东风之位”,明显这牌位是易东风给立的。牌位两侧还安插着松枝、冬青、横幅、鲜花、花圈……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这些花摆的也比别人家多。
现在瞧见赟启,他一脸淡然,撩袍跪倒,“臣得知皇上返来,特来驱逐。”
皇上清理了很多朝臣,独一剩下的就是杜国公,他是皇上的亲娘舅,罚得太重,有失孝道,可若不惩罚,谁情愿放这么一个不定身分在身边?他能叛变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总归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