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袖手立于窗边道:“予敬,依我看你是要中状元的,先做好一点筹办吧。”
刚温馨了没多久,又有人拍门。丘胤明笑道:“这家堆栈有五名贡士,刚才见了两位,还缺一名呢。”开门一看,倒是一个官差。官差亮出礼部公文递与他道:“三月月朔殿试,这里是给二位的文书。”丘胤明接过两封文书,对官差道:“多谢差爷。”又摸出一块碎银塞与官差。那官差笑道:“祝二位金榜落款啊。”乐滋滋去了。拆开文书一看,本来殿试前一日还要到礼部学习进宫面圣的礼节,看来这一趟是有得忙了。
在堆栈里歇息了一天,十二日一早,两人又原装来到贡院。围集在外的考生已不如第一场前那样严峻,但大多数人仿佛面色不佳。连日的大好天使都城里和缓很多,冉冉些许春意。入场搜检的人比日前更加细心,传闻初试那场抓到四五个作弊的。统统按部就班后,考场里人语渐止,只要不时传来磨墨那种细碎的“沙沙”声。第二场考的“论”,“判”,“诏”,“表”之类,丘胤明感觉顺手很多,奋笔一日,半夜前便交卷出来。走出号房至隔墙房前一看,东方炎向他点头浅笑,当即也交卷了。两人走出贡院时,大街上空无一人。打更的人敲着小铜锣,偶尔还闻声狗吠声。
两人走到堆栈门口,见里头灯火全无,大门紧闭,只要两盏大灯笼还亮着。敲了半天门,没人来开。东方炎叹道:“早知如许不跟你出来了,我可不会翻墙。”丘胤明道:“我提着你,”话还没说完,东方炎连连点头道:“不成不成。”拉起袖子又拍门,喊道:“有人吗!开门――”喊了几声,只听门里有人含混地说:“关门了,明天再来。”东方炎手插着腰,低头道:“如何办?”丘胤明拽着他的袍袖,将他拉至侧墙下,道:“我们从这里出来,你听我的,别出声。”未待东方炎答复,他一把夹住东方炎,双足一跺,两人已上了墙头。东方炎“哎”了半声,已脚落实地,内心一虚双脚发软,差点坐了下去。丘胤明见他双目圆睁,气味未平,低声道:“予敬,你没事吧?”东方炎道:“没事。上墙已不是第一次了。”丘胤明惊奇道:“另有人也……?”东方炎哭笑不得道:“除了mm另有谁?上回是在家,这回是进京赶考。给人瞥见可要着名了。”丘胤明道:“放心。快走吧。下回我们还是白日交卷。”两人轻手重脚摸到楼梯口,上楼进屋后都忍不住笑起来。
拂晓时分,二人一同出得贡院,对测验相互不提,回到堆栈梳洗一番,早餐后让墨竹驾车,出城向西山而去。在都城早已传闻西山多名胜,考完后两人虽各怀苦衷,但都想散散连日苦坐号房的倦意,因而驾车出游,留两名镖头在城里等动静。
王镖头跑上前,喜道:“少爷,丘公子,你们都中了!少爷高中会元,丘公子第六名贡士。”东方炎镇静地对丘胤明道:“爷爷晓得必然欢畅极了。”丘胤明此时却说不出话来,点头说了一声:“是啊。”对他来讲这来得仿佛太俄然了。王镖头又道:“张榜的处所挤得要命,我看你们还是不消去了。”东方炎说道:“那,墨竹,我们回堆栈吧。”“好。驾!”墨竹也很欢畅,马鞭在空中清脆一响。
仲春十五是会试最后一场,统统考生以及官员守兵都多少有些面露倦色,但是九日大考即将结束,贡院中的氛围轻松很多。监试官们多数不肯再来回走动,坐在板凳上晒太阳。第三场考的是经史时务策,没甚么可作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