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各怀所思,席间的氛围忽地对峙起来。杜羽自斟了一杯酒,缓缓道:“我已早有筹算,和西海盟一刀两断,玄都的掌门自也轮不到我来操心。兄弟们自便。”次仁东珠白了他一眼,踟躇半晌,说道:“论本领,我是佩服大师兄的。可掌门之选,还是要遵还是规,强者为尊,我,不好说。”
这话一出,次仁东珠和高夜脸上都欠都雅了起来。杜羽轻笑不言。高夜将茶杯盖重重地扣到桌上,想说甚么,却还是忍住了。这时,霍仲辉俄然笑道:“三弟就是嘴上不饶人。说得是刺耳了点,不过倒也有些实话。”恒雨还转头盯了他一眼,霍仲辉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持续道:“我们玄都和西海盟的买卖,是先师联盟主定下的。时过境迁,现在你我内心都该有个衡量。”恒雨还不由站了起来,问道:“大师兄,你明天把我们聚到一起,就为了这事?你到底想干甚么?”
霍仲辉呵呵一笑,说道:“师妹,别那么冲动。我想说的是,先师故去多年,现在玄都一门都没有一小我来掌管,长此以往,对本门,对西海盟都倒霉。是时候谈谈你我七人的志向了。从小一起长大,都算是亲人了。有甚么不能摊开来讲的。”
茶酒数巡后,船家奉上一桌精夸姣菜,可吃在嘴里却并不感觉如何甘旨。前次七人齐聚一桌用饭时的景象恒雨还还记得清楚。当时师父尚活着,夏天的傍晚,在湖边煮着茶吃烤羊。师父是个严厉的人,可贵有笑容,即便是闲来相聚,师兄们也都不敢猖獗。乃至于现在相聚,世人仍旧端方矜持,即便言语反面,也尽量克己守礼。
七人朝画舫走去,恒雨还早就瞥见,那画坊上撤除三名船工,两名船娘,另有四个云鬓鸦青,红妆素裹的女子坐在船里,隔窗看不清描述。一船娘殷勤上前将世人迎至舱中,方落座,便见船已点离岸边,向湖中无声滑去。
不知是甚么时候了,只见舱外不复方才阳光融融。时天气阴敛,云聚远野,湖上烟气暝暝。只听得劈面,不知怎的,他们竟在说杨铮同狄泰丰,北冥城的纠葛旧事。方听到,她亦是骇怪,这事甚么时候也传到了霍仲辉的耳朵里!可转念一想,纸包不住火,杜羽和张天仪等人来往已久,另有甚么瞒得了,被霍仲辉晓得只是迟早。因而也不想多言,借了个由头自出了舱来,坐在船后的矮凳上。
杜羽同先前很有分歧。恒雨还打眼望去,他正和霍仲辉相互施礼酬酢,听不见二人说甚么,只见杜羽神态萧洒,浑无昔日阴沉之色。高夜轻声道:“哼,这叛徒,看模样在春霖山庄倒是出头了。本日我不认他这个师兄!”恒雨还微微点头道:“算了,人各有志。父亲也并没究查他。我看还是和蔼一些好。”高夜冷脸,不觉得然。
恒雨还缓缓坐下,四顾世人,道:“依你的意义,是想毛遂自荐么?”霍仲辉道:“倘若众位没甚么贰言的话,我就不谦让了。”恒雨还也不知那里来的一口气,随即回道:“我有!”
霍仲辉又看向杨铮,石磊二人。杨铮面色不善,料他不会答复,石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举头昂首不甘逞强的恒雨还,难堪地笑了一笑,说道:“二师兄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