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遵还是例,问剑阁大会固然无流派之嫌,但凡是参会之人,都会在大会前几日上门递上名帖,知会主家。主家也功德先晓得来客的身份和武林职位,以免礼数不周。江湖人重名声,不但都会递贴,第一天收场凡是想着名的人物,无不要大张旗鼓,崭露一番。
丘胤明俄然认识到本身神采不善,遂沉下口气,和缓少量道:“不急这一时。传闻你们清流会的旧部们友情好,聚一聚那是天然的。想必张先生也是个怀旧的人,才会伶仃请刘二当家来此佳处赏春。趁着这机遇,不如和西海盟的故交们也一道叙话旧,这才美满。”方才就瞥见,在坐的另一人气质不群,恍然明白,张天仪此番出来,定是有个妙手在侧。此人面熟,可细心一想,不难猜其身份,因而向其作礼问道:“这位公子,想必是春霖山庄的杜三庄主?”
杜羽之前并未见过他,稍现不测,点头道:“恰是。”
司马辛心想:这房通宝一贯是邃密人,如何这回就偏没眼力。荆州初会,见盟主固然待他不甚热络,但实则给足面子,便该晓得此中必有启事。当今想藏头的话,还不如仍旧做他的神偷门主呢。一面深思着,有空要找祁慕田探听明白丘胤明的来源,一面又问东方麟道:“林哥儿,迩来可好?”
“久仰。日前有幸见过了诸位玄京都生,唯独未曾见得杜公子。听闻客岁在密云堡,杜公子一人将洛阳薛家老儿的八卦阵玩耍了,克日又力保了张先生的性命,真想让人请教一番。”丘胤明说着,目带挑衅空中朝杜羽,“看看可否保他第二次。”
未待杜羽置可否,一旁张天仪俄然笑道:“丘大人,丘寨主,我晓得你现在是西海盟的红人。这光天化日,文人雅士的处所,怕是不宜脱手吧。”杜羽见他如此说,便松了神采,亦道:“本日的确只是邀刘二当家来赏春话旧,连兵刃亦未曾带,若你有兴趣,今后定不辞作陪。”
丘胤明点了一下头,并不看他,只道:“下不为例。”
丘胤明马上道歉出来,将他拉到一边问:“如何了?”心想,这两日和有为,东方麟相聚,便让刘立豪和乔三两人自便,见他此时神采,莫不是惹了甚么事。又问:“刘立豪呢?”乔三道:“咳,前天早晨,碰到畴前清流会的部下,现在在春霖山庄做事,喝了几杯酒后,提及了先前的张大当家。原觉得说说就算了,谁晓得,明天一早,刘立豪吞吞吐吐地和我讲,张天仪暗中让人来和他说,明天早上约了他见面。我都不晓得甚么时候有人来的!现在人刚去。走前才和我讲,说让我来奉告你。你说此人……这事不早说。”
丘胤明问道:“他们约了那里见面?”
“说是在西湖里的甚么蓬莱岛。”
至此,再说当下。这天凌晨,待白府的家人弟子都去祭奠了,司马辛漫步往杭州城中的松月茶馆而去。残冬将尽,日色晴好,阛阓如常日普通喧闹拥堵,去岁多雨雪,延及新春以后仍旧湿寒,可贵好气候,大家都看着利落些。司马辛暗道:天公此番为天下豪佳构美,孰不知,人事可否亦如天时这般。再看,城中一派乱世之景。仕农工商,各安其命,谁管他城外即将有甚么江湖争雄。想到此处,忽觉几分好笑,连本身也不晓得究竟在这里干些甚么。昂首望去,那门口有人提着一大篮艳红茶花在叫卖的便是松月茶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