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道:“我陪你去找祁先生。”见丘胤明不推让,心知情势危急,因而又道:“之前已说好了的,有事尽可找我。祁先生现在那边,你们可有端倪?”

高夜道:“先生走时,说先前致信盟主,相约在夏口镇汇合。不如我们明日一早就往那边去。算日子的话,早该到了。可未曾传信过来,莫非又出了甚么事不成。”转而又自顾点头,“不会,不会……霍仲辉的诡计其别人还不晓得。”

此番相谈,东方炎又从丘胤明口中得知很多湖广官员的政风和为人,以及一些处所州府的题目和难处。此次东方炎领了参议之职,主管屯田,与他之前在南京所处置文教之类截然分歧,现在方才上任,可谓是毫无眉目,这几天日夜研读前几任留下的各种文书笔录。丘胤明固然晓得很多细末,可一时里也说不清楚,幸亏先前同参政廖介甫多有公事来往,知其人谨慎勤政,便发起东方炎有迷惑处可多向他就教。

当夜,丘胤明和东方炎同榻说了好久的话。谈及当初回到南京以后,东方炎对丘胤明的做法忿忿不满了好久,直至收到丘胤明出巡湖广前给他写的一封长信后,才渐渐体味到朋友的苦心。当时老婆方才出产,家中事忙,未及复书,待要动笔时,却又听闻丘胤明犯案下狱,几审无果,存亡不明,令东方炎揪心不已,追悔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总算厥后东方麟悄悄回家,这才体味到一些内幕。

得知恒靖昭死讯,惊奇悲忿之息覆盖青柳庄,尚未商定应对之策时,陆长卿的大弟子贺大成俄然潜来报信说,在武昌府四周碰到了春霖山庄一行人,同师弟伍通海见了一面,得知朱庄主携重伤的张天仪先回夷陵去了,而老宗主对丘胤明伤人拜别之举大为恼火,朴重龙绍等人四周寻觅他。

此时,他将前后各种向东方炎等诉说结束,满脸歉意道:“恕我自作主张将二蜜斯带来此处。现在家父一心想寻的是我,我务必先找到祁先生。”说着,朝东方麟探视一眼,扣问道:“不知可否将二蜜斯临时拜托两日?”

稍作停顿,侧目看了一眼霍仲辉,道:“事已至此,大小甚多,赘述无益。”

已是日中非常。起初过江以后,三人在江边一处大堆栈的门外留下西海盟的暗号,便商讨分头行事。丘胤明在明处等候西海盟的人,有为和房通宝则在暗处盯梢,一旦晓得西海盟落脚处,里应外合。房通宝发起说,春霖山庄在湖北空中上人多地熟,倘若找起费事来很难对于,去西安府不如向北经河南走通衢,一来官道上多有关卡,有驻兵,江湖人行动起来碍手碍脚,二来,先前司马辛护送十方精要先随白家人去了汝南,此去顺道,到时候捎上他,又是一个得力的帮手。

东方炎之前已从有为和东方麟口入耳闻了他同西海盟与春霖山庄的纠葛,现也很明白他的处境,亦不免为他担忧,轻叹道:“父子之亲,本为敦睦之首,岂知竟会沦落此种地步。非常之事,须寻非常之道,只要心明身正,终会有解难之法。承显,真是难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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