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乌黑的天涯透起了蒙亮的光,远处的云彩从看不见到丝丝翻白,是一个迟缓的过程。
“嘻嘻,公子,天一传闻本年庄子里的暮落花开得早了些,现在已是全数都盛放了?”自称天一的年青男人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是撩开马车的车帘,边兴趣勃勃的望着山路下的片片暮落花,边镇静的开口道。
随即自车辇上又是跳下了二人,两人恰是天一与道一,只见天一拍了拍那还在愣神的中年男人,便是边跑边说道:“管家,车里的东西就费事你了,少爷的鬼域琴细心着点啊。”
间隔暮落村愈发的近了,车队中一名年青男人那略带稚嫩的声音突破了这山间的沉寂:“国……”
一栋墨墙朱顶的大户近在面前,只见宅院门前朱门大开,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恭敬的立在石阶之下。
“回公子,如信中所言,暮落本年早熟,其间已是花开满园。”中年男人答完,便是持续开口问道:“公子但是用过早膳?”
一旁的管家不由笑道:“小天也是个活分的性子,这第一次来,便让他随公子去吧。”
“我才没偷懒呢,我只是不识得药园的方向,以是走岔了罢了。”天一弱弱的辩驳道。
“不饿,你们先用,我去药园。”说着,便见一只骨节清楚的白净玉手拂开了车辇的珠帘,随后映入视线的便是一双不染纤尘的红色锦靴,锦靴上以银色丝线勾画了精美的白羽摆布各一。
男人那欺霜赛雪的冷颜上,一双狭长凤眸隐在稠密的睫羽之下仿若幽深的古潭般,透着浅淡疏离,而挺傲通天的鼻梁下刀刻般的唇角轻抿,携着一丝清冷的弧度,将三分无情与七分风雅融会的恰到好处,恍若一名不食人间焰火的神仙,竟是说不出的仙风道骨,道不尽的飘然出尘。
一排行驶中的车队自通往暮落村的山路上温馨而又迟缓的颠末,此时已过割麦种稻的耕作最忙时节,农户们还未曾起家,是以家家户户都闭户熟睡着。
天一俄然想起了方才的猎奇之事,遂八卦的往道一身前凑了凑,随即小声开口道:“嗨,好男不跟女斗,你说我们少爷为何非要千里迢迢的,来这火食罕至的村庄里建个别庄啊,如果为了入药,移植到后山不是也行?”
只见转过了一道拱门,道一便是一手紧紧抱着鬼域,一手挽着两只承担挪了过来,口中虽是喘着粗气还不忘嘲弄道:“嘿!你不是去寻少爷了么,敢情在这儿偷懒呢啊?”
二人喧华的声音虽是不大,但在车舆中却还是清楚可闻,而那冷酷如不食人间焰火的男人眉头都未动一下,仿若未曾听得一丝声响般,还是悄悄的操琴而坐,仿若一名遗世而独立的谪仙,任外界如何骚动自巍然不动。
道一听闻不由瘪了瘪嘴,喃喃念叨道:“那傻小子这般莽撞闯了出来,不是上赶着让公子惩罚么……唉,此琴这般沉,留我一小我可如何搬啊。”
一旁与天一服饰不异的年青女子随即小声开口道:“天一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没看公子甘愿操琴都懒得理你,再这么没个眼力价儿,谨慎下次公子出门不带着你了。”
只见道一当即撇了撇嘴,便是翻着白眼开口说道:“难怪公子不爱带你出门呢,你就持续镇静吧,下次便是你跪地来求,我也不会再帮你去公子面前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