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面前一亮,悄悄点头,廖四娘说的话,就是她心中所想,即便是多熟谙几个康平公主府的舞姬、乐工,有个甚么事,也有个照顾,总比闷坐亲戚家里,固步自封的好,至于不相干的人丁中的“自甘轻贱”等话,在乎的才是傻子。
“我岂会不晓得这个,说的不是这事。”廖四娘道。
夏芳菲还是抠着袖子,回想一番道:“初到长安,听得计说了些京中的事,仿佛传闻,慕青县主坚信巫蛊鬼神,府中豢养了多量神婆、卦师。”
“廖四姐姐台端光临,怎能不出门亲迎?”夏芳菲等廖四娘过来,当即拉着她向屋内去。虽不晓得廖四娘到底有何目标,但伸手不打笑容人,廖四娘肯跟她靠近,她还巴不得呢。
柔敷、惠儿、稼兰、雀舌四个才晓得廖四娘来了,仓猝地从廊下走出相迎。
“七娘,若夫人晓得了,老奴可替你遮拦不了。”绣嬷嬷道。
“冷暖俗情谙世路,是非闲论任交亲。”夏芳菲忍不住感慨一句,更加迷惑廖四娘为何跟她靠近,待要套话,便听廖四娘道:“七娘,你莫跟得计一样拐弯抹角的,实话奉告你,我出门在外都替得计说好话呢。计娘胡涂,不知搬起石头会砸了本身的脚,我还晓得投鼠忌器呢。”
芫香轻声笑道:“四娘,别跟他们说。凭甚么替他们刺探动静?”
“嘁!”廖四娘哂笑一声,领着婢女芫香熟门熟路地向梨雪院去,不过走了几条巷子,就瞧出梨雪院偏僻得很,轻声问芫香:“如果我把平衍州刺史要进京的动静早早地流暴露来,你说骆家人还敢这么着吗?”
绣嬷嬷感觉廖四娘话里戾气太盛,身为父老,不免出言劝道:“话也不成这么说,好歹是自家姊妹。这衣裳四娘家常穿戴实在可惜,留给她们添嫁,也叫她们进了婆家面子面子。”
绣嬷嬷咳嗽一声,她也感觉廖四娘非常丢人现眼,先是去皇宫行骗,把一颗野心全透暴露来,背面又恬不知耻地凭着去了皇宫一遭,满长安城的装乖卖丑,还对劲洋洋地显摆本身赚来的银子,可见,廖四娘是个不知何为嗟来之食的无耻之人。
砰地一声,外间喝茶的绣嬷嬷将茶碗摔了,仓促步入窗前,唬得神采发白道:“四娘慎言!七娘可不是那没端方的人!”立时探头向窗外看,见窗外只要柔敷、芫香,这才稍稍喘了口气,瞋目瞪视廖四娘,心道她自甘轻贱就罢了,还拉着夏芳菲一起去做那没脸没皮的事。
“晓得就晓得吧,我总不能一向闷在骆家里头。”虽骆澄看似朴重,夏芳菲可不敢凭着骆澄朴重,就敢心安理得地在骆家里养尊处优。
廖四娘微微摇着头,叫夏芳菲看她这身行头,又对劲又无法隧道:“这簪子是康宁公主赏的,这衣裳,是赵国公家老夫人未曾上身的。都是些好东西,我若不爱穿,日日只穿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定有人不知好歹地说些‘姐姐,既然你不爱穿,便赐给我做嫁奁吧’。”
“不消本钱,只要七娘的人就够了。”廖四娘呵气如兰,行动处环佩叮当,当真将夏芳菲这陋室烘托得蓬荜生辉。
夏芳菲听出廖四娘这是在抱怨家中姊妹贪婪不敷,只点头,却不言语,不肯还没见过廖家姊妹们,就先把她们获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