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娘为何要去做傍友娘子?你父母双亲尚在,夏刺史又正值丁壮且官运亨通,再不济,你也沦落不到那境地。”秦少卿道。
“多谢少卿。”夏芳菲、廖四娘二人再次略整了衣裙、鬓发,便款款走了出来,一步步只能闻声本身的脚步声,忽地又闻见一股沁民气脾的芳香,二人惊奇地微微偏头,就见因太后这女子在,本来该安插肃杀庄严的“大堂”,硬生生地透暴露属于女子的柔情宽大。
“傍友娘子,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夏芳菲道。
上房房门大开,房内鸦雀无声,叫人不寒而栗。
夏芳菲一怔,心想她没开口,怎就谢恩了呢?转而,想起廖四娘会腹语,心知她连她的份也说了。
韶荣驸马立时道:“廖四娘,你是证人?不巧得很,我们府上也有几个道行高深的高人,你见了太后,还该谨言慎行才是。”
夏芳菲依着礼数福身,偷偷望去,只见康平公主还如她印象中的那样浑身威仪,至于另一名康宁公主,面貌倒是与堂姐慕青县主仿佛,俱是一身贵气却面貌平常。只是慕青县主满眼戾气,这位康宁公主,却一脸兴趣盎然。
“两位殿下请归去吧,本日措置的乃是国事,并非家事,二位并非三司中人,还请躲避。”上房院内,秦少卿、梁内监双双走出。
“免礼,赐座。”一女官道。
“太后,这二人乃是蝇营狗苟的小人,不过是为了些银钱,便撺掇慕青做下那等阴损之事。”
一旁的天子支着头,瞅了眼文书,便漠不体贴肠转开首。
穿过一道道雕梁画栋、迂回盘曲的回廊,才到了满布浮雕的上房院门外,夏芳菲、廖四娘二人被侍卫拦下,只闻见一片花香扑鼻,随后,便有两列女官持着巨大羽扇簇拥着两位身穿百鸟裙的高贵女子渐渐走来。
“启奏太后、圣上,证人夏七娘、廖四娘带到。”秦少卿拱手道。
“芳菲,我奉告你,见了太后、今上莫镇静。这些事,等事情停歇以后,都是可贵宝贵的谈资。对你我这等一不能抛头露面经商、二不能光亮正大购置地步屋舍、三不能顺顺铛铛嫁人的女子,就是独立重生的依仗。”廖四娘安闲不迫地拿着帕子擦脸,由着芫香、芹香二女替她清算衣裙。
“哼,太后,皇兄过世后,我这臣弟的半子都叫斩了。现在,终究轮到老夫的女儿了。”灵王自嘲道,“太后若叫臣弟死,臣弟便是一死又何妨?”
慕青县主的声音冷冷响起,夏芳菲、廖四娘跪坐在蒲团上,才瞥见一旁的慕青县主也正端方地跪在毡毯上,连蒲团也没有;慕青县主一旁的苦主甘从汝、萧玉娘,则得了虐待,此时甘从汝直挺挺地躺在藤椅上,萧玉娘则坐在圈椅中。甘从汝、萧玉娘之前的,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的官员,则与萧玉娘普通坐在圈椅中,一旁听审的,另有个穿戴王爷服色的男人。
“不必,好马不吃转头草。秦少卿莫对着我们姊妹暴露怜悯的嘴脸,苍鹰有苍鹰的活法,蝼蚁有蝼蚁的前程。”廖四娘飒然道。
廖四娘一怔,因不知萧玉娘等人今次是要打压巫蛊,当下迷惑本日鞠问的是慕青县主的事,韶荣驸马跳出来做甚么。至于康平公主府的高人,此事她也晓得,更明白那是康平公主筹算献给萧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