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娘心落入谷底,红唇咬住皓齿,虽也明白,但话从秦少卿口中说出,就叫她更加悲观沮丧乃至绝望,心恨秦老爷宁肯要夏芳菲做儿媳,也不肯要她,又迷惑当初跟着甘从汝冒天下之大不韪大闹一场,到头来,蹉跎了大好韶华,到底值不值得。失魂落魄地离了这屋子,萧玉娘回到书房提着吸满了墨汁的狼毫斑竹笔,入迷地盯着笔尖,半响自嘲地轻嗤一声,只觉男人到底靠不住,为了义气二字就想再叫她等上几年。想着将后代情长临时抛在一旁,为了胸中弘愿,提笔便写了一封给萧太后的秘折。

骆氏大喜过望,因与夏刺史“相敬如宾”,虽喜,却只能客气道:“恭喜老爷得此佳婿。”

夏刺史带着的长随夏令通报了仆人家的姓名后,龙津尉看夏刺史一身平常布衣,纳罕得很,当下道:“本来夏刺史本日就到了。”立时又叫骆家人去寻骆澄来。

写完了信,夏芳菲又难堪该叫谁送去,考虑再三,虽有操纵骆对劲的怀疑,却也还是叫柔敷去求骆对劲给她送信。

“五郎放心,天佑便是背上不孝的骂名,也不会对不住你,跟夏七娘结婚……待你去岭南时,天佑也卷了承担,跟着你一同去,我们兄弟同心,凭他甚么崇山峻岭,也难不住我们。”

郡王府门人并龙津尉略问了几句,放秦少卿入内后,又赶紧去给玉侧妃送信。

萧玉娘到了甘从汝门前,便听门内秦少卿道:“你这混账,何曾将我当过兄弟,难怪你不肯将幕后之人是谁说出来……本来竟是我父亲……欠你很多,这般,你叫我如何放心结婚?”

夏刺史恰也在偷偷打量夏芳菲,父女二人眼神对上了,便一个胆战心惊地移开,一个不尴不尬地咳嗽一声。

事关毕生大事,夏芳菲顾不得内疚,当下也将本身见过的人想了一想,绞尽脑汁后,还是想不出是哪个,“父亲,女儿没见过几小我,到底是哪个?”

“父亲。”夏芳菲面上带着含笑,心内如临大敌,手上捧着两卷用来叫骆澄息怒的书画。

骆对劲原不肯送,但听柔敷说出夏芳菲在信里拒婚一事,并不跟骆澄、游氏说一声,便骑马向大理寺去,在大理寺略等了等,被人引入后,见到秦少卿的面,便将手札给了他。

夏刺史的眸子因惊奇夏芳菲的窜改蓦地睁大,看她吓得略缩了头,当下悔怨因只要她这么一个嫡出的,就对她管束过分峻厉了些,难怪昔日夏芳菲在家中,总时不时地暴露羡慕庶出姊妹的模样,本要经验她女儿家不知矜持,竟然连男人的边幅也问了出来,嘴唇爬动了半天道:“你也见过。”

夏刺史在长安城外做了小半日,又与其别人乔装成商队渐渐进了长安城,并不急着去户部、刑部抑或着是大理寺报导,先带着一队百来人,慢悠悠地向居德坊,骆家去。

萧玉娘迷惑夏芳菲与秦少卿非亲非故,给他送信做甚么?

骆氏昔日因觉本身是下嫁,进入夏家时便满腹委曲,到处拿氏族之女的架子,及至夏刺史的官越升越高,一众庶出后代出来,她再要跟夏刺史伉俪同心已经迟了。此时,她也不知夏刺史到底将夏芳菲许给谁了,跟着出来后,谨慎翼翼地问:“老爷,不知老爷看上的是甚么人家?芳菲年纪算不得大,再留两年也好。”

“是,才进府半日。”骆对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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