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敷立时道:“你快些跟夫人回话吧,免得夫报酬难你。”

蝉鸣声声,四下的门上捆绑着艾叶、菖蒲驱邪。

一起呜哭泣咽,柔敷不敢立时去见夏芳菲,在骆家院子里胡乱走了两圈,迎头撞见夷易近人的骆对劲,唯恐骆对劲见了她,黏上来探听夏芳菲的事,这才拔腿向梨雪院去,进到院子里,听小丫头叽叽呱呱,全然不将屋子里养病的夏芳菲当一回事。

夏芳菲色彩光鲜的衣裳被收走,胭脂水粉钗环也被拿去,全部院子里冷冷僻清的,可不跟道观里的贫寒日子非常类似。本来,骆氏是要逼着夏芳菲“志愿”削发。

柔敷斥道:“七娘歇着呢,一个个老鸹似的,莫非是攀上高枝,瞧不上那几钱月钱了?”

“不在,看你两颊都凹下去了,别是从七娘那染上病气了吧?”燕奴笑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夏芳菲一进骆家,就喧宾夺主地抢了骆得计的风头,现在,总算是拨乱归正,叫她们主仆晓得谁是宾谁是主了。

柔敷蹙眉,不苟同夏芳菲此时的刚强,绞尽脑汁地想着话劝她,话未曾说出,便听方才还冷僻的梨雪院又鼓噪起来了。

小丫头仓猝散了,胆量大的雀舌顶着一头焦黄的头发,堆着笑容凑上来道:“柔敷姐姐,不是我们不奉侍七娘,实在是七娘一向昏睡不醒,我们想服侍她也不成。”

“夫人提起七娘了?”柔敷一喜。

初进骆家时,骆家下人对她们主仆殷勤备至,此时,倒是大家巴不得离着她们远一些。

“这么说,是定下来了?”柔敷跌坐回亭子里的茵席上。

“哎。”雀舌一群小丫头,恰是因过节时没得赏钱没得东西,心中不忿,才成心肇事,此时得了钱,立时两个出门去坊中买东西,剩下的喂鸟洒扫天井。

柔敷嘲笑道:“胡言乱语!七娘不醒,这廊下的鸟儿不消喂?院子里的树叶不消扫?”感喟一声,把柔嘉刚给的钱递给雀舌,“今儿个端五,怕是有人忘了我们也要过节呢,拿去买些粽子、雄黄酒我们来吃。”

“这……这又是大郎送来的?”柔敷咋舌不已。

柳姨娘之子骆得仁觊觎夏芳菲已久,柔敷信不过柳姨娘品德,点了点头,将缺损了一角的镯子藏在衣柜里,清算了衣衫,叮咛小丫头雀舌看着夏芳菲一些,才向外去。

“是。”夏芳菲这些猜度民气的本领十四年来未曾用过一次,头会子用,竟然是用在骆氏身上。

“咳咳。”夏芳菲咳嗽两声,“在廷芳院里见的?柔嘉,没服侍在母切身边?”

“你如何也瘦了?”柔敷瞥见mm,先担忧起来,摸了摸她有些耸起的颧骨,自责道:“莫非因我的原因,夫报酬难你了?”

“……是母亲成心叫她出来的,母亲想叫我,想叫我亡羊补牢,志愿削发。”夏芳菲望着掌内心的紫藤花粉,黄色的花粉细致得仿佛姹紫嫣红的胭脂,一旦她出了家,便再用不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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