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连连点头,啐道:“是有人不肯傅粉,又想跟七娘一样白,成日里作践我们呢。”
“哎,花瓶里连水都没有,雀舌那丫头办事到底不成靠。”柔敷看夏芳菲精力好了一些,强大精力兴冲冲地叫人弄净水、竹竿来,细心地将紫藤花束绑在竹竿上,待瓶子里的紫藤拾掇好了,才大着胆量偷偷地对夏芳菲说:“七娘,实在,大郎也算故意……”
柔敷斥道:“七娘歇着呢,一个个老鸹似的,莫非是攀上高枝,瞧不上那几钱月钱了?”
柳姨娘之子骆得仁觊觎夏芳菲已久,柔敷信不过柳姨娘品德,点了点头,将缺损了一角的镯子藏在衣柜里,清算了衣衫,叮咛小丫头雀舌看着夏芳菲一些,才向外去。
“但是七娘缺了甚么?”柔嘉问。
柔敷一番迟疑,开口说:“那七娘,你就顺着夫人的意义本身个提吧,如果你提了,夫人能挽回一些颜面,她一准不会对七娘不闻不问。”虽是下策,可也比明晓得骆氏的意义,偏跟她对着干强。
“七娘也是,幸亏我当她比其他一干女子更知书达理,谁知她竟然一动不动,任凭……”
“这么说,是定下来了?”柔敷跌坐回亭子里的茵席上。
“夫人提起七娘了?”柔敷一喜。
“开口!”柔敷眼角扫见燕奴正盯着这边,心想骆得计已经把夏芳菲的统统东西抢了,还要防着夏芳菲甚么?见柔嘉脸上的不屑讳饰不住,便嘲笑道:“说得好听,如果你,你可愿去死?七娘病了那么些日子,一定不是存了求死的心,何如,死不得罢了。”
柔敷见此人是被丽娘比下去的丫头燕奴,推测她妒忌丽娘,便干脆地恨屋及乌,连她也讨厌上了,轻笑道:“燕奴,我找柔嘉有事,她在吗?”
“……是母亲成心叫她出来的,母亲想叫我,想叫我亡羊补牢,志愿削发。”夏芳菲望着掌内心的紫藤花粉,黄色的花粉细致得仿佛姹紫嫣红的胭脂,一旦她出了家,便再用不上这些了。
“哎。”雀舌一群小丫头,恰是因过节时没得赏钱没得东西,心中不忿,才成心肇事,此时得了钱,立时两个出门去坊中买东西,剩下的喂鸟洒扫天井。
“柔敷姐姐不顾问七娘子,怎来这边了?”骆得计院子里的人但是记得骆得计讨要柔敷、丽娘二人,柔敷闹着存亡跟随夏芳菲,不肯接骆得计递畴昔的高枝。君辱臣死,骆得计求人求而不得,内心不痛快,做丫环的,天然要跟她同仇敌忾。
夏芳菲色彩光鲜的衣裳被收走,胭脂水粉钗环也被拿去,全部院子里冷冷僻清的,可不跟道观里的贫寒日子非常类似。本来,骆氏是要逼着夏芳菲“志愿”削发。
“可事已至此……”柔嘉待要再说。
“……好。”柔敷强撑着不掉泪,吸了口气,望着柔嘉小巧娇小的身子渐渐跑出亭子,再冲燕奴刚才站的处所看一眼,悄悄啐了一口,虽不知内幕,可那日的事蹊跷的很,骆得计跑出毡帐,游氏的婢女立在帐口,竟然不告之骆氏夏芳菲被骆得计钳制着上船了,若骆氏晓得,定叫她们出来把夏芳菲抢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