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时候到了。”柔敷眼睛里尽是泪光,虽是夏芳菲去负荆请罪,但决定的也是她的运气。
燕奴心机重重地绕到上房床边,偷偷向内望一眼,见游氏面带忧色正跟游家来送粽子的几个女人说话,便向屋子后转去,公然瞧见骆氏身边的施嬷嬷在给小丫头们发过节的赏钱、点心,在一旁等了又等,待施嬷嬷分完了东西,从速凑上去。
这副言真意切、急别人之所急的模样,叫骆得计宽了心,被骆氏催促再三,才道:“燕奴,去问问母亲,康平公主可犒赏下来粽子没?”
骆得计微微抬头,眸子里便映入骆氏无瑕的肌肤、肥瘦合宜的身材,先烦恼于她祖母早逝未曾将骆家家传的方剂传给游氏再传给她,后光荣夏芳菲没希冀了,骆氏终究肯对她倾囊相授,但如果夏芳菲用了苦肉计,叫骆氏又心软了……游氏说骆氏非常奸猾,若骆氏心软了,她可不敢毫不防备地叫骆氏给她保养身子。
骆得计深受两位权倾一时的公主看重,全部骆家,都为此覆盖上了一层喜气。
骆得计颤抖了一下,垂动手和顺隧道:“姑母,我晓得了。”
“我再机警,能比得上嬷嬷?”燕奴撒娇地一顿脚,却已经把此中的枢纽捋清楚了,说到底,那便是她在端庄的本领上比不得柔嘉、丽娘,乃至连骆得计身边的其他婢女也比不得,但,只要她拿住骆氏、绣嬷嬷的把柄,证明她们主仆用心不良,如此,游氏、骆得计不但不敢用柔嘉、丽娘二人,还会因她善于察言观色,许她跟着骆得计进宫。
燕奴不甘心肠承诺一声,渐渐退出来,认定夏芳菲多吃一碗饭,这此中大有文章,因而去厨房讨了一碟子点心,便悄悄地进梨雪院一探究竟,瞥见绣嬷嬷叫人送出去一叠老鸹皮一样的玄青衣裳,从速向小丫头刺探。
“这可由不得你,转头我向娘舅、舅母讨了你,半道大将你卖了。”夏芳菲沉声道,虽才见过雀舌两面,却已经明白她是个雀舌多嘴多舌、好吃懒做的人。
“嬷嬷的意义是……”燕奴沉吟,更加装傻卖乖地给施嬷嬷揉肩捶背。
“胡说!”柔敷焦急了,骆对劲的心机路人皆知,可一旦说出口,这意味就分歧了。
施嬷嬷不似绣嬷嬷穿戴的那么划一,一身灰玄色的衣裙罩在身上,很有些无精打采,拿着大哥后非常糙硬的手指头在燕奴鼻子上一戳,“我是看着你落草的,你这鬼东西眸子子一转,我就晓得你打的是甚么鬼主张。”
燕奴想通了,立时拿着帕子遮着脸,一起顺着回廊,向梨雪院去,远远地瞥见雀舌端着一碗清粥、满脸愤懑地过来,从速拦住她,笑嘻嘻地问:“怎只要一碗粥,连个小菜都没有?”
雀舌当即掰动手指,头头是道地说:“大郎一向惦记取七娘……”
雀舌因夏芳菲夙来脾气暖和,原就不怕她,笑道:“恰是呢,不说大郎,另有二郎呢。何况,七娘生得好,敏郡王一定忘得了七娘,传闻,有人劝老爷趁着敏郡王没忘了七娘,把七娘送到敏郡王府上呢。另有,柳姨娘鬼鬼祟祟的,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脱手豪阔得很,听她的话,七娘出息好得很呢。”
“这话,从何提及?”夏芳菲靠在琴几上,取出几枚钱给雀舌。
燕奴心一跳,她揣摩着,若绣嬷嬷是来经验夏芳菲的,夏芳菲一准吃不下饭,现在饭量见长,那绣嬷嬷方才过来,就当是冒充经验,实则欣喜?想明白绣嬷嬷“阴奉阳违”,拔腿就冲上房去,见游家的人走了,恳求施嬷嬷替她通传一声,立时出来将夏芳菲多吃了一碗饭的事说给游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