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转头对阿尔萨兰大声道:“传令下去,饭毕马上到岸边待命,抓紧习练阵中步法!本日大家须得在三百个数以内过阵!”
金寓北道:“苏儿,这话不成再说,免得大哥难堪。再说兄弟如手足,人纵便如何狠辣,也不至于伤及手足吧。”苏儿杜口不语。
三贝勒问道:“弟妹,别处的河冰都仍然仍旧,如何唯独这炭黑下的冰就熔化了?你在这炭黑中、在炭黑中……”
第二日,苏儿还是号令兵士,在她那“炭黑阵”中,几次练习步法,撤除开仗用饭,其他工夫并不稍停。中午之前,又选得七十步法稔熟的兵士,与初时所选五十人编在一起,并为一队。
听得人马杂沓之声沿河向北而去,想是皇太极已引军拜别。
苏儿听他说,晓得他们看到了炭黑的奇妙。笑吟吟隧道:“大哥待本日日落之前,令兵士于炭黑正中凿冰成洞,把所融之水漏到河里去,不要再使所融之水解冻成冰,所余的冰就愈发地薄了。”
三贝勒仰天大笑大笑,喜不自胜。笑毕,赞道:“自古用兵,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但这遭儿可不能再挡他了,还巴不得他来呢!”
苏儿对金寓北道:“师兄,义兄这八弟对你我嫌隙很深,须防着他些。贰心机深沉狠辣,对安宁尚不体恤,虽是兄弟,大哥也应留意些。”
三贝勒想问苏儿炭黑中有甚么玄机,但想起苏儿一碰都没碰过炭黑,摸摸脑门,问不下去了。
三贝勒晓得,即便真是布赞泰来了,或是要砍下阿尔萨兰的脑袋,他也不会霎一下眼睛。看他惊奇亢奋成这个模样,晓得定有莫大的诧异,是他平生未见。马上扔下短刀,和金寓北大步跨出帐外。
三贝勒转首看到苏儿过来,大步迎过来,边走边道:“弟妹,如此神机,真让大哥、让建州将士敬佩叹服!”
三贝勒进到帐里,苏儿道:“大哥,今晚要令军士再练步法。”三贝勒惊诧道:“晚间也练?”随即豁然,道:“对对对,这布赞泰可不是要他何时来便何时来。好!上官将军,高傲哥到兵卒,全由你部勒号令!”
阿尔萨兰回身指着河里,道:“请贝勒爷去看。”三贝勒见河边已有很多兵士正抬首伸颈,看着那片“炭黑阵”。三贝勒转头一看金寓北,金寓北点点头,两人急步走到河里,踏上冰面。
苏儿瞧瞧河中将近成型的“炭黑阵”,转首对二人道:“只是这阵已布好,可否请得布赞泰来,就看你兄弟二人的面子了。”
三贝勒昂首四周看看,冰雪都还未融,可这炭黑下,如同刀削斧砍般沿着炭黑的缘边,冰水截然分开,这、这……
三贝勒马上杜口不吃不言,叉着肉的短刀停在半空。他晓得阿尔萨兰历经百战,没有告急军情,步子毫不会如此短促。内心不由暗忖:是布赞泰到了?为何外出哨探的兵士没有回报?
虽不知为何涂有炭黑的河冰化成水,但三贝勒猛地明白了,他这弟妹为何要再三练习行走“炭黑阵”的步法。布赞泰若来了,建州三百人马可在这炭黑阵中来去自如,而那乌拉兵马,可不就要“以身饲窟”?布赞泰,要到这图们河底“反对”建州兵马部众了!
苏儿指着金寓北笑道:“这要感谢师兄。三贝勒转头看看金寓北,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更是摸不着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