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

他是枕着晏无师的腿醒过来的。

想想对方常日言行有些怪诞不靠谱,在碧霞宗时更常有惊人行动,他有些不放心,又弥补了一句:“也不能怪诞不经,与世俗不容。”

玄都山的“天阔虹影”天然独步天下,浣月宗的轻功固然没有那么着名,但晏无师一脱手,半晌就已经不见人影,连狐鹿估都望尘莫及,更勿论其别人了。

感遭到背后传来的硬实触感,他微微松了口气,还是靠着床稳妥结壮点。

晏无师笑吟吟地看他:“阿峤渴不渴?”

沈峤有点无语:“我还觉得你方才要与狐鹿估比武。”

而晏无师自认不是那些毫不起眼的盘石可比,若他想,连天上的星斗亦是伸手可取。

方才与狐鹿估比武,他内力耗损殆尽,心疲神弛,一时丹田以内空空如也,平常睡梦中还会抽出一丝心神留意外界动静,现在却没法如此了,闭眼就没了知觉,反而进入一个奇特怪诞的梦境。

他身上还带着伤,气血翻涌,不易妄动,晏无师抱着他走了十数里路,竟也稳如高山,没有涓滴颠簸,面色轻松,唇边还噙着一缕笑意,明显毫不吃力。

美人在怀,就是再抱上几十里地又有何妨?

另有,甚么叫“我家阿峤”?谁是你家的?

沈峤正想着闲事,闻言也只当他随口扯谈,左耳进右耳出,眉头微蹙道:“先时晏宗主料事如神,说狐鹿估未死,我另有些不信,现在倒是一语成谶,狐鹿估重出江湖,我师却已仙逝,放眼天下,竟无人能制得住他,突厥人靠近宇文赟,宇文赟又与合欢宗、佛门同谋,现在试剑大会折戟沉沙,半途短命,纯阳观又遭此变故,只怕江湖今后便无安好中日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榻上,转头一看,窗外暗淡,唯独床边矮几上烛火摇摆,将阖室照出幽幽明光。

在晏无师眼里,没有气力的人夙来不值得他高看一眼,数十年来,不过沈峤一个例外,可也仅止于一个沈峤,旁人底子不值得他去多操心机,哪怕当他门徒也是如此,本领他已经教了,但如果事事都要他护着,那何必在江湖上行走,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晏无师低头一看,唇角噙笑,抱着人又稳稳走出数十里,直接出了青城镇,往东北方向而去。

你浣月宗的名声仿佛也没比合欢宗好到那里去罢?

他家阿峤就是威胁人,也这般软绵绵没有半点威慑力,晏无师哈哈一笑:“好好,不说就不说,那你说罢,让你先说!”

沈峤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本身睡了这么久,他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但醒来时身上疼痛已经减缓很多,看来是晏无师在他昏睡时助了一臂之力,便拱手道:“多谢晏宗主,今后晏宗主如有甚么需求,凡是不伤天害理,沈峤定然倾力襄助。”

晏无师笑了笑:“我现在与他比武,只怕还略逊一筹,何必白搭力量还讨不到好,如果脱手,那必定是要十拿九稳的,竹篮打水一场空非本座所为。”

这并非是说他不消睡觉,而是练武之人,睡觉就是练功,练功也能够睡觉,将真气走遍满身,一面运功修炼,一面也是歇息,沈峤固然不太在乎成败荣辱,但他也很明白本身气力强大,不必任人宰割的事理,自从重塑根底以后,日日勤练不辍,夜晚歇息时,也多是通过打坐练功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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