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望向谢柏,道,“多亏有二叔在,我先时问知客僧大师可在,知客僧说不晓得。厥后他看了二叔一眼,方下去问了,这才见着大师。和尚都说众生划一,可见也是不平等的。”说的谢太太谢尚书都笑了。

文休法师笑,“能为施主解惑,不算打搅。老衲成此书久矣,几十载工夫,有施主如许一人用心读过,已足矣。”

谢柏道,“这山叫栖霞山,因在帝都以西,又叫西山。”

待用过饭,吃过茶,略说些话,谢太太和颜悦色的打发叔侄二人各去安息。

“当然有。”谢莫如笑,“是人便有喜恶,我只是对花草平平罢了。”

一时素蓝带了小丫环出去,奉侍着谢柏谢莫如洗过手掠过脸,谢太太笑,“你们就在我这里用吧,免得再归去啰嗦。”

和尚一愣,道,“小僧专司知客一职,祖师的事倒不清楚。”

想前次谢莫如打发丫环将苏不语的《人间记》送给谢莫忧的风雅,此次一听就知是谢莫如敬爱的书,连归还都这般不舍,谢柏笑,“好。”

和尚端来香茶,笑道,“这是祖师亲制的野茶,施主尝尝。”

待叔侄两人到了西山寺,已是未初。西山寺是名寺,常日少不了达官朱紫来往,寺中和尚亦是练就出一幅好眼力,知客僧一见是谢柏,笑,“二公子前来,要拈香么?”竟是认得谢柏。

谢柏送谢莫如回杜鹃院,当时,夜色恰好。

谢莫如微微皱眉,李樵到谢家别院时,手持竹杖,脚穿草鞋,并且,二者都不是装潢着好玩儿的。草鞋是半旧的,鞋底带着泥土草屑,竹杖底端已有裂纹,可见是用来便利走路的。苏不语骑马而来,定是住的远,可李樵这模样,也不像住得近的。谢莫如不及多思,就听谢柏道,“实在西山寺也是名寺,只是不比天祈寺汗青悠长,且天祈寺供奉着皇家香火,天然更贵重一层。不过,西山寺香火也极旺,在帝都也能排前三了。西山寺的方丈文休法师是驰名高僧,佛法高深,更胜天祈寺方丈。”

知客僧心说,慕名而来还不拈香呢,不过,看这时候,他也晓得客人或是乏了或是饿了,笑道,“本日香客甚众,大的配房已经住满了,后院临湖另有一间空房,倒还高雅。”

谢柏挑眉,“莫如你夙来贞静,如何会想学骑马?”

叔侄二人便在文休法师面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了,谢柏笑,“这是我家中侄女莫如,她读过大师所著纪行,很有些不解之处,本日初来贵寺,听闻大师在寺中清修,不由心生拜访之意。”

“我喜好看书。”谢莫如道,“这世上若没有书,该有多孤单。也喜好书画,李先生的书画就很好。还想学骑马,二叔你有空能教我吗?”

谢家别院就在山脚,谢柏不由一笑,他自小到大的风俗是,想要甚么直说便可。谢莫如不一样,谢莫如想要甚么会说“这个东西很好”“这叫甚么名字”。他是真的信了,谢莫如是真的不想听那些方家旧事,不然,谢莫如如许的性子,断不会说出如许明白的回绝——不必说。

谢莫如亦施一礼,文休法师双眸含笑,极是慈和,颌首表示,“谢施主,女施主,请坐。”

谢尚书笑着圆场,“这不是返来了么。孩子们定还没用饭呢,不是叫厨下留饭了么。”在谢尚书看来普通,谢莫如头一遭出城,路上远不说,免不了多看看的,再说也不是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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