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不知伸谢莫如那里来的这天大口气,对着当代佛家宗师夸人都只说“一流的好”,不过,谢莫如神采竭诚持重,就知她心口如一。文休法师这把年纪,涵养亦是一流的好,微微一笑,“女施主请讲。”
谢尚书笑着圆场,“这不是返来了么。孩子们定还没用饭呢,不是叫厨下留饭了么。”在谢尚书看来普通,谢莫如头一遭出城,路上远不说,免不了多看看的,再说也不是太晚。
谢太太笑,“今后再晚返来就没你们饭吃了。”
谢莫如将手中茶盏放于手畔高几上,道,“在想这山,不知可驰名字?”
谢柏看向谢莫如,谢莫如点头,“我们是慕名而来,略坐一坐便好。”
“二叔不是说有很多朱门的女孩子都会骑马打猎么,倘不会,今后出去提及来,岂不没面子。”谢莫如说着一笑,端倪伸展,仿佛清风骚云,“这是借口,实在主如果我想学。看二叔骑马,就觉着很威风很自在。”
谢柏点头,道,“我们还未用饭,可有素斋来一席。”
文休法师望向谢莫如,微浅笑着,“老衲年青时正赶上战役离乱,民不聊生,四周飘摇,倒是去过一些处所。彼时闲来无事,便记上几笔,厥后结集成册,晓得的人少了,不料女施主还看过。”
谢家别院就在山脚,谢柏不由一笑,他自小到大的风俗是,想要甚么直说便可。谢莫如不一样,谢莫如想要甚么会说“这个东西很好”“这叫甚么名字”。他是真的信了,谢莫如是真的不想听那些方家旧事,不然,谢莫如如许的性子,断不会说出如许明白的回绝——不必说。
想前次谢莫如打发丫环将苏不语的《人间记》送给谢莫忧的风雅,此次一听就知是谢莫如敬爱的书,连归还都这般不舍,谢柏笑,“好。”
谢柏叹,“莫如你小小年纪,不能总如许老气横秋。”
谢柏望向谢莫如温馨喝茶的侧脸,不由问,“莫如,在想甚么?”
“我也是在一本旧书里看到,当时文休法师尚未削发,倘不是在另一本书看到有记录文休法师的俗家名字与经历,我还不晓得那纪行是法师所著呢。”谢莫如道,“非常出色,比话本子都雅的多。二叔要看,我借你。”
谢莫如望向谢柏,道,“多亏有二叔在,我先时问知客僧大师可在,知客僧说不晓得。厥后他看了二叔一眼,方下去问了,这才见着大师。和尚都说众生划一,可见也是不平等的。”说的谢太太谢尚书都笑了。
叔侄二人便在文休法师面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了,谢柏笑,“这是我家中侄女莫如,她读过大师所著纪行,很有些不解之处,本日初来贵寺,听闻大师在寺中清修,不由心生拜访之意。”
谢柏道,“这山叫栖霞山,因在帝都以西,又叫西山。”
谢莫如亦施一礼,文休法师双眸含笑,极是慈和,颌首表示,“谢施主,女施主,请坐。”
待和尚去了,谢柏方道,“文休法师还写过纪行?”老衲人得道高僧,是指他在梵文佛经上的成绩。
虽不讳言这些事,可乍然提及,谢柏还是有些酸楚,反是谢莫如,只是悄悄听着,树木浓荫下,阳光点点斑斑洒落,面前山路崎岖蜿蜒,谢莫如眉梢都未动一下,谢柏问,“莫如你喜好甚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