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在长春宫召见宁致远。
“何来过誉,你们段大人,心胸仁慈,他将来,必有一番奇迹的。”谢莫如道,“想你也明白,闽地与段大人之间,实在没甚么了不得的仇怨。”
这熟稔的口气,仿佛在说甚么亲戚熟人普通,宁致远心下发悬,想着莫不是谢莫如查出他家老迈的秘闻了?当然,宁致远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他即便有所思疑,也不会暴露蛛丝马迹,道,“我家大人很好,听闻王妃有所呼唤,派小臣过来给王妃存候。”
宁致远听闻过闽王这王府建的颇是败落,传闻原定二十万银子的工程,那边闽王太穷,十万银子就建好了。未至王府,已远远可见青砖飞檐,气度非常,与传闻完整不符啊。待颠末侍卫的安然查抄,进入藩王府,宁致远都得道一声,“好气度!”
“无事不成对人言。”谢莫如道,“行云拿返来的海贸前提,我看过了。有一件事,我并非不满,但是想给你们一个建议。”
宁致远笑,“黄掌柜还算小老百姓?”
宁致远一揖为礼,谢莫如道,“不必多礼,赐座。”并未介怀宁致远只是揖礼,江行云去段四海那边也是一样的礼节。
“这是天然。”
“中立不中立的,实在我不太担忧,没有与你们来往时,的确是担忧的,现在我已心中稀有。”谢莫如声音不急不徐,不缓不慢,带着淡淡的暖和,没有半分盛气凌人,却带着无处不在的自傲,她道,“我略说一说现在海上的局势吧,对不对的,致远你听一听。”
“当然,我也考虑过,或者你们志在中土。恕我直言,如果是现在的局势,这非常难。一个王朝有一个王朝的气数,东穆王朝,气数正盛,并非败亡之势。”谢莫如道,“我知你们各有各的苦处,这世上,谁没苦处呢。只是,现在一方为霸,部下这很多人,不好不慎行了。”
不过,谢莫如提早见他,倒是出乎宁致远料想以外。宁致远打死也不到是他未近女色的启事哪,他还觉得闽地要晾足他七日才肯相见。当天早晨,宁致远就换了七套衣裳,才肯定明早穿一袭天蓝长袍,显得文气。宁致远这般慎重,一则是谢莫如身份在这里;二则谢莫如名声在外,不但全帝都最驰名,现在已远播外洋,连宁致远这海匪出身的,虽是特地过来商谈事情的,也格外慎重;三则么,宁致远未与谢莫如打过交道,但江行云他见过的呀,这般难缠的女人,还只是谢莫如的部下,谢莫如的本领,可想而知。故此,宁致远格外慎重,也就是道理当中了。
若别人说这话,宁致远毫不会信的,但这话自谢莫如嘴里说出来,宁致远就晓得,这是谢莫如的承诺。宁致远道,“我代我们大人谢过王妃了。”
黄悦赞,“致远你好眼力。”实在他底子未见过谢莫如,但谢莫如在闽地的名声分歧于在帝都的名声,于闽地,百姓们提及谢王妃,满口都是好话的。就是黄悦,虽动静通达,知谢莫如非易予之辈,但谢莫如在闽地做的事,他也是极其佩服的。黄悦乃至以为,一个藩王妃,只要像谢莫如这般才算是最合格的藩王妃。
“税还是一样,但只要没有乱税杂捐的,宁肯明显白白的交些税钱做买卖。”黄悦道,“官府这里清楚,我们小老百姓的买卖就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