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言不得其意,难堪地看着她。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缠着我不放,莫非是有甚么非分之想?”陶恒美目害羞,垂下了头。

可就在这时,她眼中笑意尽敛,伸指一点,将苏喜放了下来。苏喜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摔得屁股差点着花,哀号个不断。

她说到一半,不敢再说,瞧着朱氏的神采。

“我这就去前厅见客。”陶恒见安插了这么久,朱氏这条大鱼终究撞了出去,也有些镇静。

“你说甚么啊?”正在翻棋谱的陶恒,俄然抬起视线,瞥了他一眼。

“此事甚好,此事甚好……”柳长言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上盗汗,跟她对弈起来。

这晚明月缺了一角,显得月光也昏黄晦涩,好像美人半睁半眯的醉眼。

柳长言见她所说的“风趣的事”是要跟本身对弈,暗自松了口气。

她换了件见客的衣服,眼波一闪,看到了苏喜。让他从速换件破衣服跟她一起去前厅,但态度要像方才一样毕恭毕敬。

“就是那种你我之间,最成心机的事啊。”她笑吟吟地,伸出玉手拉他的衣袖。

朱氏坐在柳府前厅中,羡慕地看着天井中的安插,她心机周到,已经发明了这美满是根据这家女仆人的爱好陈列的。

“喜儿,为何没有茶点?”她跟朱氏说了会儿话,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面现不悦。

“相公,内里逛着无聊,正想着没事做呢,就赶上你了,之前还觉得你出门了呢。”她快步入室,娇俏地说。

柳长言愁眉不展,脑中闪现的满是灰耳狐狸企图吞下魅果的画面,恐怕这段时候担搁,他已经得逞。

“你觉得抬出柳长言,我就能放过你?”陶恒仍唇边含笑,好像恶作剧的孩子,涓滴不怕他的威胁。

“那不如我们来做些成心机的事吧。”陶恒娇羞地瞧着他,轻声细语地说。

柳长言神采一红,忙移开了视野。

“想听不到都难,另有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我连他们哪日摔了盘子,哪日砸了药罐都清楚。”陶恒不觉得意,专注落子。

“也不晓得隔壁柳家的大夫人有甚么好本领,竟能哄得她家老爷将小妾丢到一边,视而不见。”

朱氏听了又惊奇又恋慕,再次向柳府望了一眼。

苏喜那里敢抵挡,忙夹着尾巴跑归去换衣了。

陶恒却纤腰一扭,大风雅方地坐在桌前,叮咛一个长着圆脸的小婢女:“小桃,将我的棋盘拿过来。”

陶恒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一脸困顿地往床边走去,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走到床边,吹灭了灯火。

柳长言一急,忙快步追她来到了床边,可没想到陶恒俄然一转头,将脸凑到了他鼻尖前,闪着一双敞亮的大眼,娇媚地看着他。

两人仔谛听去,只听静夜中传来了小丫环的窃保私语,本来这些猎奇的仆人竟然在门外偷听。

“不……前辈曲解了,鄙人绝无此意。”他连连点头。

刚好陶恒穿戴件轻纱半臂,藕色长裙,袅袅婷婷地从回廊上走过,看到皱眉凝神的他,欣喜地走过来。

陶恒对劲地听着她们的群情,上床睡去。而柳长言也发觉出她似在打算甚么,心中结壮了很多,也安睡在她房中的贵妃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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