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全也是一惊:“秉笔姑姑?你……”
太皇太后自顾自喝道:“你跟哀家装胡涂!当年……当年你也是这么跪在哀家的面前。哀家问你可知罪,你也是对哀家说‘太后说有罪,便是有罪’!哀家当时问你同哲儿是甚么干系,你就跟哀家沉默!跟哀家装胡涂!你真当哀家胡涂了吗!哀家当年不胡涂,现在也没老得胡涂了!”
太皇太后说着,不由得想起宇文哲当年同本身争论的各种,又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独一的女儿已经是阴阳相隔,不由泪流满面。
“母后!”景砚双膝前蹭几步,扶住太皇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是动了心机,对宇文睿动了心机,可她,没那么不堪!
“呵!”太皇太后嘲笑一声,“好一个‘父老为尊’!到头来,你还是在怨哀家冤枉了你!”
她越说越怒,“哀家恨不得……恨不得……”
“景氏!你可知罪!”她蓦地将荷包扣在桌上,厉声喝道。
“胡说!”太皇太后急喘着打断她,“深爱之人?你现在同哀家说甚么深爱之人了?当年,你是如何答复哀家的!”
“真是好绣工……”太皇太后顺手捻起桌旁的一只素色荷包,上面嵌着一簇剔透素雅的桂花。
太皇太后更加说的鼓起,直指着她,道:“哲儿去了十年,你若对别人动了心机,哀家或可睁一眼闭一眼,忍了。可你不该!不该对哀家的阿睿动心机!宇文氏宿世欠了你的,还是欠了你景家的?”
“哀家还没老呢!”太皇太后厉声打断她。
“两位小兄弟!求你们通融一下,实在是有大事,不得不禀告陛下!”秉笔再次忍不住开口恳求。
“哀家没胡涂!哀家看得清你当年的伎俩!你把甚么都推给了哲儿,甚么都不说,甚么都不承担……你在背后撺掇,却让哲儿去出头求哀家娶你进门!不幸哀家的哲儿!被你这狐媚子蒙了心!竟为了娶你进门,不吝同哀家甩脸子、放狠话!哀家含辛茹苦教养她长大成人,又耗经心血扶她登上尊位,她竟然……竟然为了你那般对哀家!”
“好啊!十三年了,你又跟哀家玩儿这套!”她脸颊上犹自挂着泪珠,出口的话语却锋利如刀刃,“这一遭,你又要算计谁了!”
“不开口?哀家替你说!观星台是如何回事?和天子卿卿我我是如何回事?”太皇太后愈发的咄咄逼人,“你当哀家眼睛瞎了吗!当哀家不晓得你的心机吗?天子和哲儿长得像,你动了心机了吧?哲儿去了十年,你熬不住了吧?”
她急喘着,续道:“你对阿睿动心机,已是大错,却还要诽谤哀家的哲儿的名声!她已经去了!还曾是你的枕边人!你抚心自问,莫非不惭愧吗?”
景砚眼眶泛红,“是!她是女子,倒是孩儿深爱之人!”
景砚一滞,不由辩道:“那孩子,是故逸王宇文达同漠南长郡主的女儿……”
景砚凝着面前这张同本身有着三分相像,却较着已现衰老姿势的脸,心头掠过苦楚之感。
景砚一滞。
太皇太后盯紧她,眼中迸射出伤害的光芒,一字一顿道:“你又在跟哀家装胡涂吗?天子亲赴漠南是如何回事?芷兰轩住的阿谁孩子是如何回事?”
太皇太后年青时候是个火烈脾气,和其姐和顺委宛的性子迥然分歧。她讨厌景砚的沉默,想到地府之下的女儿,又忆起幼年时同姐姐之间的各种恩恩仇怨,桩桩件件交叉在一处,刹时堆积起火山发作般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