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众家儿郎!本日乃我大周秋狝大典之日!亦是朕自即位以来的第一遭!众卿请看……”
景嘉悦不满地哼道:“这名不好吗?我感觉很好!”
“嚯——”世人皆惊,暗赞“吾皇好技艺”。
朕如果使出真工夫,这一箭还不射到京师去?
高空中的小小白影似有所感,挟着劲风直直朝着宇文睿扑了过来。
她自箭壶中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弦上,微一凝神,只听“嗖”的一声长鸣,那箭直直射|出,展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万岁!万岁!”
“有胆来比!”景嘉悦一抖肩膀,白羽霍然惊起,落在近处的低矮树枝上,犯愁地盯着这二位。
宇文睿笑嘻嘻的:“你本来就不如我。”
即便是体弱多病的仁宗天子,当年在位时,每逢此时,也要意味性地射上几箭,以示未忘祖德。
昨夜,景砚千丁宁万叮嘱她要谨慎谨慎,切莫有甚么闪失,可面前情状,如此风趣,她脑中热血荡漾,早把阿嫂的叮咛丢到了爪哇国。
白羽无法地抖抖翅膀,“咿——”的一声尖啸,高高飞走,寻觅吃食去了。
却不想,耳边“隆隆”一阵响声,转眼间,景嘉悦和她的马,都消逝不见了。
景嘉悦现在声音更大了:“阿睿!你没闻声吗?再不跑快些,归去炖你的肉!”
“这华阳围场,已是荒废七年了。”
众世家后辈见她露了这一手,更是心生倾慕,有几个乃至暗生情素,动了做后君的动机。大周尚武,女子职位又颇高,是以技艺高强的女子更受推许。
宇文睿一呆,心道“不好”,忙紧夹马腹。
但见她头戴玉冠,束起乌发,额上勒着一根鲜红色的绣龙发带,剑眉入鬓,鼻梁英挺,薄唇,一张如玉小脸儿,再衬上身上的乌黑团龙箭袖、明黄披风、脚下明黄战靴,仿佛一尊银娃娃普通。加上,她胯|下乌黑的战马,只四只蹄子墨黑,名曰“踏墨”,乃大宛名马,更显得顿时之人威武非常,令人面前一亮。
宇文睿岂会读不懂众臣的内心戏?
奔了半刻,眼看着远远一团红色,恰是景嘉悦和她的枣红马。宇文睿才略觉放心,还是不敢放松,紧随厥后。
高祖当日凛然一箭,射下了都城最高处的杨郑朝廷的龙旗,大震军威,群情激昂,不过几日便攻陷了都城,是为“定江山”。
那鞭子本就掺了金丝,不是凡品,这么狠狠一下子,马如何受得了?顿时被抽出了一长条血印子。那马吃痛,狂叫一声,没命地颠儿着激|射出去。
围场内顿时群情激昂。
那白雕浑身高低纯然红色,只脚爪和喙是淡黄|色的。它模样颇凶悍,两只翅膀展开足有将近一丈宽。
“不准说了!”景嘉悦喝住她。次次都拿当年说事儿,烦不烦啊?
好一番风景!
京郊华阳围场。
现在她跨坐在马鞍之上,近前是旗鲜甲亮的众家儿郎,举目远眺,群山模糊,郊野无边,满目标茵茵浅草,间杂着葱翠绿树——
“朕担当大统,已经七年。七年工夫,难道弹指一挥间?昔日朕年幼时,无时不想着快些长大,好大展一番拳脚,扬我大周雄威,慰我祖宗在天英魂!”
宇文睿不屑地轻嗤一声:“强词夺理!你跑马向来都撵不上我,拳脚也比不过我,从七岁就被我打,读书也不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