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横了她一眼:“还觉得你是舍不得我,却本来是担忧我归去打人。混账。”
怀玉将她扯过来,低下头便恶狠狠地亲了下去。
自跟他以来,她当着他的面便将不舍与依靠诉诸于口却还是头一回,怀玉笑了一笑,一把将她的脑袋揽过来,重重地按在胸口上,把她的脸又压出几道印子。很久,方温言道:“乖,今晚本身睡罢。我另有事情要做,明后日得了空再来。”
怀玉并不落座,也不接茶,只站在屋子中间,双手负在背后,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嘲笑了一声,方咬牙道:“赵四儿,你好大胆量,竟然连她,连我的人也敢算计?我倒藐视了你。”他说话时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额上却隐有青筋暴起,明显已是怒极。
文海自小儿与这奶娘未分开过一时半刻,自吃奶时起,这奶娘就跟着她,爱她护她,把她带大,是以她对这奶娘比亲娘赵夫人还要亲上几分,闻言猛地放声大哭,扑上去护住奶娘,哀要求道:“奶娘犯了错,我也要担一半的责,都是我管束不力招致的祸端……你打我板子也可,叫我去青柳胡同给那一名叩首赔罪报歉也可,只求你能留下奶娘一条性命!奶娘虽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却罪不至死!你敬爱的褚蜜斯也并未因为我奶娘而吃一丁点儿的亏,也未少一根头发!我去给她叩首还不成?你为何要如许心狠!?”
青叶破天荒地没有锤他打他,和顺地由着他亲吻,悄悄柔柔地回应着他,待他终究放开她时,她稍稍退开些许,双手端住着他的脸,细心检察他脸上的伤,替他抹去鼻下的血迹,再极尽和顺地亲他嘴角、鼻尖及额上的伤处,轻柔地亲一下,悄悄地问一声:“好些了未曾?”
直至云娘进了屋子,点了灯烛,二人方才发觉夜已深。青叶要为怀玉的额上涂些药膏,怀玉止住她:“这些伤算甚么,不打紧。”他积年带兵兵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很多,这些许的小伤天然是不放在心上的。青叶却不依,取来跌打膏,挑了指尖大小的一块,在他额上细心涂开了,这才放心。
青叶拉拉扯扯地把怀玉送到院门口,再四叮咛他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怀玉便送她一句:“晓得了,啰嗦!”
云娘忙喝住她,与她讲道:“不准胡乱猜想!不去褚府,是因为太子殿下驾薨,禁嫁娶,待过了这一阵子,殿下自会安排安妥,无需女人来操这个心。”又道,“这些事情,你当殿下会放纵上面的人闹到人尽皆知?陛下也最是忌讳天家家事别传,晓得这事的人,顶多也就那几人罢了。即便闹出去又如何?假令媛又如何?只要殿下待你的心是真的就成!”
又哭道:“又没人和我说过这些,我那里晓得青柳胡同那一名青叶女人的身份?若晓得她是褚家的令媛蜜斯,我那里另有脸皮去领人家进府?我也不晓得她与二殿下畴前的那些干系!不过是上一回阿章过生日,奶娘跟了我去,午间同人家多吃了两盅酒,一时话多,不谨慎说漏了嘴,不知如何又传到了二殿下那边!也许是他正愁抓不住你的错处,便连这些鸡皮蒜毛之事都留了心;也也许人家一听便猜出你藏着的是他的熟人……我带她入宫后,马上便有人去通风报信,他这才赶了来的——”
因她提及进府一事,青叶便问:“现在已是三月里,目睹着要进四月了,我还要去褚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