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微微一笑:“恰是,最后一个,便是关于臣的姬妾。”见天子勃然作色,便又重新跪倒,以额触掌,久久不起,“此行一去数千里地,即便再快也得一二个月,臣委实放心不下……臣不在的这一段光阴内,求陛下放心养病,以龙体为重,勿要再听信谗言,勿要再为臣的些许小事忧心,也求陛□□恤臣在疆场上交战辛苦,莫要使臣忧心……”
天子微眯了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怀玉看。这世上,尚无人能被天子如许谛视而不感觉胆怯的,怀玉却对他的目光毫无发觉般,淡淡道:“陛下放心,臣晓得阿章的风寒尚未病愈,不是要把他随军带往漠北,而是交由褚良宴亦或是赵献崇,臣不在的时候,便由赵献崇——”
怀玉哦了一声,负手笑道:“看来你还没有收到动静,你还是在宫内静候你故乡的动静罢。刘家一家子的后事,还等着你归去摒挡呢。”抬眼看看天,又道,“气候逐步转暖,一每天的热了起来,停放光阴太长,只怕不妙。”
怀玉语带不解,反问道:“赵献崇的女儿与臣乃是佳耦,他是臣的泰山,他不与臣一心,该当与谁一心?”
一旁的太医听得心惊不已,晓得这刘贤常日里与天子最是靠近,此时却也不得不上前谨慎劝说道:“刘公!刘公!陛下才喝下药,你且止住,叫陛下好生将养。陛下本已肝气郁结,胸闷气短了,那里还禁得起你在旁搅合,你这般喧华,叫陛下如何放心安息?”
他嗯了一声,答说:“无事了。”
走得远了,尚能听到刘贤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刘贤拖着瘸腿进了寝殿,跪伏于天子榻前,哀哀哭道:“陛下,陛下!三殿下他……他将老臣一家子都杀光啦!连老臣年逾八十老父母都没放过,更不消说另有襁褓里的幼儿!殿下不喜好老臣也就罢了,老臣的家人却又何辜!陛下,殿下他滥杀无辜,目没法纪,求陛下为老臣做主,陛下——”
回到家中,青叶亲身下厨,做了怀玉几个爱吃的小菜,但是左等右等,他却并未返来。心下不由得有些绝望,却又不美意义去问夏西南。不必问也晓得的,他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成能成日里与她腻歪在一处的,但是还是悄悄溜到院门口张望了几次。
云娘高兴,几乎儿当街哭出来,手上却将她连连拍打了几下。二人又逛了逛,天气将晚,青叶也走动得累了,云娘便拉着她的手回家,才到胡同口,便见丁火灶正与一个灰头土脸、一身半旧布衣的人在胡同口说话,细心一瞧,那人不是夏西南是谁?
丁火灶瞥见着青叶归去,忙忙迎上前来,喜不自禁道:“女人,我师父返来啦!殿下也回都城来啦,南海琼台不必去啦。”
天子点头,又问:“最后一个前提,只怕是关于你那姬妾的罢?”
往前膝行了一步,伸手提天子掖了掖被角,面上平平如常,口中也是恭恭敬敬:“陛下收回的兵权请交还与儿子,再将本日所贬黜的臣的部下之人重新召回,官复原职,此其一;其二,陛下圣体欠和,迩来偶有吐血,且要为朝堂上的事件而日夜劳累,儿子委实担忧……”顿了一顿,俄然话锋一转,“阿章还是交由臣来代为扶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