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仙谨慎翼翼地笑道:“我若说实话,只怕你又要生我的气……”
珠仙点头。青叶呆了一呆,失神问道:“甚么时候的事?莫非你已经把我的那番话跟四海哥说了?”
青叶扶着墙呕了好一阵子,倒迟误了好些工夫。
她点点头,想了想,又点头,道:“话是侯怀玉亲口所说,我亲耳所闻的不假,但是这话是真是伪我却不晓得。”
满仔点头:“神得很!”
青叶与满仔到了海边,二人合力将满仔的扁舟推到海里。青叶跳出来谨慎坐好。满仔又从怀中取出一包糖姜片递给她,她伸手接过,取了一片放到嘴里渐渐地吃,两片下肚,便辣的身上冒汗。胸口的翻滚恶心之感倒压了下去。
浪里滚端坐不动,只看她一眼,笑了笑,并不说话。青叶看郑四海神情,晓得他约莫有话要说,自家的肚子也饿了,想了想,还是沉默落了座。郑四海便又向浪里滚笑道:“我这mm人还小,率性的时候也是有的。你年长她几岁,怎可与她小孩子家置气,还不快向她赔个礼?哈哈哈。”
还是跟上回一样,二人到了无人荒岛上后,自有人出来策应,又换了一艘渔船,将她二人送到神仙岛。固然已到了大半夜,珠仙还是打着哈欠出来接她,二人搂抱着又是一通笑闹。珠仙问:“你既然盘算了主张来投奔我们,一家一当不去说它,如何连承担都没有带一只?”
“你又是听谁说的!”青叶顿吃一惊,掌内心的水母滑入海中,在水面上悄悄漂泊着,并不急着逃脱。
“你不要嫁给浪里滚。那小我也好赌,不是个好人。”满仔摇浆,俄然开口说道。
珠仙点头又点头,轻声道:“……我忍不住,便说了,对不住。”见青叶面色转白,忙笑着去拉她的手安慰道,“晓得你是担忧我们,只是四海他本已有此意,听了你的话后便下了决计……可浪里滚却不与你四海哥一条心,他一心要与倭人做买卖,偏他部下有一千亲信……你四海哥如何劝他也不听,真是让人头疼,归降的日子也是以迟迟定不下来……”
此时大海里一片沉寂,唯有满仔的摇浆声,扁舟滑行于水面之上的声音,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重又落入海中的水浪声。二人头顶一片星光,正中则是一轮弯弯细细的下弦月。青叶就着月光,趴在船舷上看水中成群的水母游过。
“四海哥已经筹算归顺朝廷了,你不晓得么?”
青叶本来一只脚已跨出大门的门槛,见状惊奇不已,便问满仔:“我竟没有传闻过,莫非黄鳝是甚么神物不成?”
青叶愤怒,不由分辩将珠仙赶走,单独一人坐在床上发楞,心内懊悔不已,恨珠仙又恨本身,又有几分委曲与茫然。天大的烦恼没法排解,唯有感喟流眼泪罢了。呆坐了一会儿,怕郑四海两口儿再找来,便一小我到海边去漫步。岛上的小喽啰小海盗们瞥见她,无不笑眯眯地唤一声“褚女人”,她看着扎眼的,便“嗯”一声,看不扎眼的,则视而不见,睬也不睬。幸而这些人早已见怪不怪,也不觉得意。
此时,但见满仔他娘黄神仙将昏死畴昔神物黄鳝交给满仔爹,道:“拿去杀了,抓把盐腌着,盐多放些。”
那老阿公摸了摸自家已被抽打肿得老高的嘴脸,流着涎水,含混说道:“吾,勿晓得……吾,约莫是好些了,好了一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