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怔了一怔,又出了一身密密的盗汗,再也偶然看热烈,忙喊了甘仔与芳阿,三人一同挤出人群。青叶问甘仔:“如果我欠了人家银子,人家来催讨,会猜到我藏在你家里么?”
郑四海志对劲满,伸手抚上珠仙的脸庞,脸上带出几分自矜之色,哼笑道:“真该把你爹娘接来瞧瞧,我看他两个可有脸踏进我黄府大门。”
围观人群喝彩雷动,数千人呼啦啦跪倒在地,有大哥者面向北方五体投地,口中山呼万岁,痛哭流涕不已,又有那不要命的大胆女子扯着嗓子呼喊:“殿下!殿下――”
那一年,她去镇上的当铺留宝斋卖爹爹留下来的玉佩,当铺的掌柜也多多极少传闻过她家的事,晓得她急用银钱,便报了一个极低的代价。她听爹爹说过,这块玉乃是祖上传下来的,是极其罕见的古玉,不然也不会成为藤原家的传家宝。她晓得这代价极不公道,只是镇上当铺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她也没阿谁本领跑到别处去问价,只得认了。
青叶跑回甘仔家,甘仔娘正在床上歪着,见她气喘吁吁地返来,便笑问:“可看到了?热烈么?两个皇子长的如何样?可都雅?”
甘仔娘在院内吭哧吭哧洗衣裳,甘仔在灶房内心急火燎地烧火做饭。芳阿破天荒地也起了个大早,洗脸梳头打扮,擦粉涂胭脂抹嘴唇,不断地换衣裳照镜子。甘仔饭做好后,服侍他娘吃好喝好,他本身也来不及吃,捏了个咸菜饭团子在手,便催着青叶及芳阿去看热烈。青叶不肯意去,甘仔娘劝道:“去吧去吧。闷了这几日了,去看了热烈返来讲与我听。”青叶想了想,便换了一身半旧的暗色衣裳,跟着甘仔姐弟二人身后去了。
郑四海与怀玉对峙很久,终究为怀玉一身气度所佩服,遂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神,出列上前几步,屈下一膝,口中恭敬道:“罪人郑四海前来请降!”
她心中感激,却又担忧他获咎人,他对天长笑道:“这些吃软怕硬的人须得如许治,怕他甚么!”
次日,珠仙将她当玉的事情向情郎黄漠沙说了,他便跑来问她当了多少银钱,她说了。他便顿脚道:“公然!公然!阿谁留宝斋的阿谁老贼最不是个东西!”言罢,在她家门口顺手摸了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气势汹汹而去。不过半天的工夫,又行动踉跄而来,身上洒了点点滴滴的血迹,手里却拎着个荷包子,往她手中一塞,嘿嘿笑道,“把那老贼打了一顿,跟他两个儿子也干了一架。”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是一派斯文相。
郑四海率了二大王浪里滚并八千部下乘了炮船战船至渡口上了岸,七里塘镇炸了锅自不必说,周遭数百里也都颤动非常,凡是能走路的,不管男女老幼,都日夜兼程地赶到七里塘镇来看海盗头子郑四海归降。
青叶夙起无所事事,坐在甘仔家门口看鸡啄食,内心有些驰念自家的那两只下蛋的母鸡,不晓得那两只母鸡可还安好。也不晓得临出门前放的那两碗粟米与水可还够,早晓得该当拜托给朱琴官养着才对。
侯怀玉此时却又隐去嘴角笑意,身形巍然不动,仅垂眸冷然看了郑四海好久,方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缓缓说道:“你引倭寇入侵,为祸多年,本日既然归顺朝廷,今后当循分守己,切莫再次为恶!”
郑四海登陆之时,侯怀玉早已在渡口恭候好久。郑四海一身银甲,身后是二大王并八千威风凛冽的逃亡之徒。而侯怀玉这边,侍卫加上一群官员也不过才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