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仔早已不见了影子。
珠仙害羞点头:“是。另有六七个月,你便要当爹了。”
“哦?”怀玉把玩手中酒盅,问道,“竟有此号人物?”
郑四海且惊且喜:“你是说……当真么?”
且说这四人各执一角,兜起白布,满仔娘一声令下:“跑!”
黄神仙一家三口各执了一角,还余下一角,黄神仙便喊道:“媳妇儿,过来帮个忙!”
青叶问:“今儿你去瞧热烈了没?”
但见他将承担往地上一丢,两腿一弯,对着大门,往正房方向扑通一声跪倒,淌着鼻涕流着眼泪,口中哭泣道:“爹!娘!你们辛辛苦苦养了儿子二十三年……儿子不孝,要带青叶私奔去啦。你们两老此后千万要包管身子,莫要让儿子顾虑——”
青叶不知满仔何意,干脆将承担放到门槛旁,往承担上一坐,托着腮在门口等他。不过半晌工夫,满仔手里也挎了个承担出来,脸上还挂着两行热泪。青叶坐在门槛旁,不解地看着他。
且说满仔娘将白布收走,拿去给老财看,才刚洁白无瑕的五尺白布上,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两处斑点,这斑点污痕不像污痕,墨迹不像墨迹。满仔娘又当着那老财的面将这块白布烧了。老财欢畅得浑身乱抖:“娘的!终究抓住了!”又起家颤颤巍巍地活动了下身子,说道,“连身子也利落了很多!”
“你懂个甚么?我娘一个月赚多少你晓得么?说出来吓死你!上个月赚了整整一十五两纹银,都是无本买卖!你一个月能有这么多么?”
“情愿,情愿,嘿嘿。”本来无精打采的满仔顿时来了精力,“为保险起见,晚间我便睡在你的床脚下,可好?哎呦——”脸上又挨了一承担。
青叶一承担摔到他脸上去:“你个臭不要脸的!谁要跟你私奔!”
满仔娘展开长宽各有五尺的白布,给那老财及他家人看了看,白布是全新的,除了些折痕,上头无污痕也无瑕疵。老财不解何意,还是点了点头,表白已为白布验明正身了。
满仔脑筋里“轰”地响了一声,也镇静道:“青叶,你!你终究想通了?你莫慌!且等一等我!”言罢,将大门从内里带上,回身吃紧地跑回院内去了。
青叶本日心境不佳,委实不肯意去帮她驱鬼,但又想着要接下来要在她家吃住,说不定要费事人家很多日。满仔娘固然身为神仙,且为仙豁达,从不过问尘寰俗事,她回返来找满仔,黄神仙从不过问,天然也不会同她计算几顿茶饭,但她自家却不好如许不懂事。再则,如果不承诺,黄神仙便会满口“媳妇儿”地喊个不住,叫人听到,却不大妙,遂勉为其难地上前执了白布一角。
郑四海一惊。浪里滚此人,好歹也是仅次于本身的海盗头子,二皇子侯怀玉他没有不晓得的事理。早前的手札来往中,胡必赢这个名字也被三番两次的提到过,彼时二皇子天然是满口承诺会宠遇他部下的这些部将。这一段,他天然跟浪里滚也说过,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说给浪里滚本人听的,好叫他晓得本身所言非虚。谁料二皇子他竟然揣着明白装胡涂,是醉得短长,还是用心想忏悔?
大早晨的,满仔娘也有买卖做。这回是个老财,老财已有七老八十了,传闻这阵子一到晚间闭上眼睡觉时,老是能看到吵嘴无常在面前闲逛,内心惊骇,便来找黄神仙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