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道:“厥后,后厨的人将二人拉开,掌柜的也过来劝说了一回,总算是如常开了工,不过……”
怀玉听东升说这段话时正在提笔写一封手札,听到这里时,笔锋顿了顿,问道:“厥后呢?”
小工卢慕青看他两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躲开了些。
褚掌柜的拎着承担下了车,往四下里谨慎地看了看,仿佛是在检察有无可疑之人,左看右看,没瞥见跟踪她的可疑之人后,这才放心肠在上虞县城内闲逛了好大一会儿,午餐是一块黄米糕,两粒冰糖葫芦。她路上见着饭店酒楼便要出来问人家招不招人,问了数家,天已上了黑影,也没有找到一份工做,最后只得怏怏地去一家名为天下一家的便宜堆栈投宿打尖。晚餐没出来吃,也没舍得叫堆栈的饭菜,估摸着还是吃了承担里的黄米糕。
小工卢慕青将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说:“成!”
王大眼一觉睡醒,变成了洗菜打杂的小工。他拉不上面子,不干。但不干也就没别的事给他做了,他跟掌柜的吵了一场,只能卷了铺盖走人。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大眼他哭着从东风楼里跑出来时,又不知如何竟一脚踏空,摔了重重一跤,淌了两道长长的鼻血。
八月初三,卢慕青在东风楼做了这几日的配菜工,倒也算得上顺风顺水,只是欧阳大厨时不时地要呵叱她几句,她手快刀快,人也勤奋,刀工上也挑不出弊端来,欧阳大厨还是看她不扎眼。这一日,她实在受不了欧阳大厨的鸡蛋里挑骨头,便顶了两句嘴。欧阳大厨一气之下,将她切好配好的菜十足扫落在地,这且不算,还拿菜勺舀了一勺水,浇了她一头一脸。后厨很多人都为她抱屈,但是却无人敢出声。
怀玉搁下笔,嗯了一声,对东升的话不置批驳。
七月廿八。褚掌柜的一大夙起来,将自家的两只母鸡抓住,送给了西邻浴肆老板娘朱琴官,这才锁上门,将钥匙藏在门口一块石头下。以后拎着个承担去镇西卢秀才家的米糕铺子买了黄米糕,糕买完,说是要出一趟远门,糕须得包健壮些。卢秀才的老娘从柜台内摸出一块陈旧花布来给她包,她嫌脏,不要。卢老娘一咬牙,将头上包着的头巾也解下来给她,她还是点头不要。卢秀才便将自家没用过几次的汗巾子拿出来,给她包了米糕,她这才对劲,临走前又狠看了卢秀才两眼,回身去了车甘仔家。
七月廿九。褚掌柜一大早便起来会账,与伴计抱怨了一通地字三号房夜里老鼠甲由蚊子太多,床铺也不洁净,睡得她身上发痒,浴桶她更是不敢用。听她话里话外的意义,是想要伴计给她房钱算便宜些,但是伴计尽管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荷包子看,底子也不搭她的茬,她满脸不欢畅地数了三十文钱付给伴计,随后便又拎着承担出去谋事做。早餐则是堆栈门口的小摊上的火烧一只,豆腐脑半碗。
另有一件事情,东升踌躇了一下,还是跟怀玉说了,就是褚掌柜的改了名换了姓。他出去禀报怀玉之前,在门口先遇着了夏西南,与夏西南随便说了几句闲话,因夏西南问起他这两日的行迹,他便将他将这一日的事同夏西南说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