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神情大变,继而木着一张脸,眼看着要掉眼泪。青叶不去管他,自回了舱房躺着,叫透子拿来纸笔,写了红烧肉的菜谱。写好,想了想,又加了几个秀一畴前爱吃的菜的做法。他此人怪得很,虽是倭人出身,却最爱吃汉人的饭菜。畴前,每当她娘亲烧了红烧肉时,他非论在那里,一旦闻到香味,就会一溜烟地跑回家,乖乖地坐到灶房里烧火,或是担水抱柴,两只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锅里,拉也拉不走,叫人看着好笑。
青叶垂首,沉默不语。结月润同她也无话可说,尽管自斟自饮,待醉了七八分时,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再一只一只地拉掉她足上的两只足袋,从足尖一起摸到小腿处,低低喘气一声,便往她脸上亲去,青叶摆布抵挡,推开他凑过来的头,道:“你的脸现在破了相,太丢脸,可否先熄了灯,让我瞧不见你的脸?不然隔夜饭也要呕出来了……”
喘气几口,对他莞尔一笑,又道:“是以,见到我父亲后,我便会求他为我另择夫婿,本日这一场不三不四不伦不类的婚事天然也算不得数……话说你已变成现在这副尊容,而他又亏欠我很多……结月润,你说我父亲,他是否会承诺我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的要求呢?”
午后,结月润的舱房清算安插了起来,船上大家得知今晚结月润要与藤原家的蜜斯结婚。按理说,藤原家的蜜斯结婚不该如此随便,如此骄易,比之纳妾都不如。但一船都是打家劫舍的倭寇,又都要筹办晚间去侯怀玉的居处抢银子,天然也没有人顾得上讲究场面了。
“最好我能够气死,你便可静候你那情郎侯怀玉来救你。放心罢!本日定会使你绝望不已,上回因为你这叛徒保密,那侯怀玉提早得知,早有筹办,导致我功亏一篑,折了很多人手……这一回,我策划好久,万无一失,必定会胜利!是以,你还是死了心,尽早改过,今后一心待我,我亦不管帐较你与那侯怀玉勾三搭四,明白?”喘了两声,又道,“不出彻夜,我们便能出发返航了,与我一同静候好动静罢!”
青叶一阵风似地赤足跑到那人身边,攀上船舷,往海里扑通一跳。她最后感遭到的一缕清风极其暖和柔嫩,而海水却冰冷非常。
她也顾不得很多,连滚加爬到房门口,拉开舱房门,扶着门站起家,赤足往外跑。结月润醉得短长,歪歪倒倒地提着刀跟在背面追逐。船上没瞥见几小我。青叶便也没有再叫唤,叫唤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一起跑到船首。船首站着一小我,那小我正趴在船舷上肩膀耸动,仿佛在低声抽泣。
青叶小碎步挪到他身边跪坐下,结月润扭头看她,即使内心恨她非常,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阿呆的确生得好,若不是她有一副暴虐心肠,这门婚事,可说是再合算再合适不过。
傍晚时分,船开动了,船上众倭人早已筹办伏贴,只等入夜透,船泊岸,候至半夜便可登陆行事。炮船约莫行驶了两个时候,终究在某处停下抛锚。岸上黑灯瞎火,想来此处既不是渡口也不是船埠。
弓锦来请青叶,透子拉了拉她的手,轻声叮咛道:“你莫要再顶撞润大人了,你如果和婉些,想来也不会再遭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