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正要叉腰与菊官实际个三百回合,俄然见怀玉等一行人正从自家店内踱出来,怕被人家瞥见笑话,心中生着气,只好从袖子里摸出荷包来,数出些散碎银子,恨恨地往菊官身上一丢,一径走了。菊官见了银子,便也住了口,不去管小孩儿,先去捡地上的银子,口中“呸”了一声,嘟囔道:“没知己没出息的傻女子,白眼狼!该死做一辈子老女人,该死被人家退亲!”
靠门的阿谁男人吃饱后便叫会账,甘仔同他算账道“八钱银子。”
阿谁叫甘仔的小二便上前问:“今儿也要在咱这里用饭么?”
随后数日,怀玉除了到虎帐里练兵以外再无他事,每日空暇之时,便身着常服,带上几个侍从东逛西逛,吃吃喝喝,美其名曰“体察民情”。这一日,闲逛到镇东的七里塘人家,正巧到了饭时,怀玉站在七里塘人家的幌子下沉吟半晌,抬脚进了店内。
怀玉暗笑,这才晓得这七里塘人家的掌柜与大厨竟是一小我。
刘伯之活力,将手中酒杯一顿,斥道:“这七里塘镇十数年前还是一片荒滩,鬼都没有一只,你的老店是如何开到百年的?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发言!”
那男人笑了笑,非常不美意义似的说道:“咳,是。叫褚掌柜的烧几个新奇又特长的小菜上来。”叮咛完,忙又摆手加了一句,“酒不要。”
青叶见再无客人入内,便交代了甘仔几句话,独自出门去了,临去之前,还从怀内摸出一面小镜子左照右照,搔首弄姿了好久,末端,又掐下门口一朵黄花菜的花骨朵斜插到发髻上。
“甚么!?”那男人几近要跳将起来,扯了甘仔的袖子怒道:“老子卖给你半篓子,你才给我一钱二分银子,我吃了你这两盘子,你竟然收我八钱银子?臭小子,你可另有半分知己!”
青叶垂了头,假装没瞥见她母子两个,却被菊官冲上来一把拉住,挣也挣不开。菊官女生男相,五大三粗,嗓门大不说,便是力量也不逊男人。
甘仔接下鱼虾,掂了掂分量,送入后厨,旋即回身出来,将空竹篓还给那男人,又数了一把碎银钱给他。男人将碎银子放入荷包,口中嘀咕了一声:“这是我冒了风险偷偷打捞上来的,才给我这个代价……”嘴里如是说着,脸上却并无烦恼之意,这且不算,竟又挑了靠门的一张台子坐下了,刚好就在怀玉等人的身后。
满仔满面通红,老诚恳实取出荷包,数了银钱,往柜台上一拍,再抬眼看了青叶一眼,闷声走了,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转头腆着脸悄声道:“褚掌柜的,我过几日再来——”
一时候,怀玉帐下世人哗然,刘伯之也非常担忧,道:“郑四海能走到本日这一步,决然不是平常莽夫,他既然在这一带称王称霸,哪会等闲——”
小孩儿身子并不烫,也不晓得是真发热假发热,穿的衣裳上倒有很多饭粒污迹,青叶嫌脏,从速将小孩儿放到地上。菊官内心头活力,尽管抓住青叶不准她走,声音蓦地拔高很多:“你有银子去倒贴那老秀才,竟不肯意帮衬咱家,为你侄子看病么?”
甘仔也觉好笑,遂道:“我们掌柜的烹制鲜鱼鲜虾最是特长,你的这些鱼虾才刚送来,都是活的,可不是我们店里头最新奇的?”
这大略是怀玉初见青叶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