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的脸被火光映红,看着有几分狰狞有几分挖苦。他嘿嘿一笑,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凶恶,偏语气和顺得要命,一如在七里塘镇戳穿她出身时的模样:“小叶子,我们之间有没有缘分,得由我侯怀玉说了算,你既已被我看上,又同我睡了觉,还想要撇下我嫁与旁人,岂不成笑?”
怀玉点头:“真走。车马已候在门口了。”
青叶将脸伏在他的腿上,问:“你做甚么?”
青叶眼泪汪汪地问:“若我的病不能好,若我将来变得又老又丑呢?你可会悔怨本日的所作所为?可会为今□□迫我而不值?”
怀玉切近她,嘴唇对着她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哪怕你的病不能好,哪怕你变得又老又丑,你侯小叶子生也得是我的人,死也得是我的鬼。这一辈子想要分开我?”嘿嘿笑了两声,咬牙慢慢道,“侯小叶子,我看你是妄图。”
青叶刹时了然,嚷了一嗓子,不及多话,伸脑袋去撞他的胸膛,将他一头撞开,厥后回身像兔子一样往屋内逃,连金银也顾不上讨要了。跑到门口,俄然想起如果被堵在屋内便要变成瓮中的鳖了,到时逃也逃不脱,从速又换了个方向,向大牛家奔去。何如腿软有力,才跑了两步便一个踉跄,几乎儿跌倒在地。
怀玉看她一眼,慵慵懒懒笑道:“侯小叶子,我们要上路了。”
青叶气哄哄地重新点了灯出来开门,门只翻开一条缝,她披衣站在门中间,将怀玉堵在门口,口中低低抱怨道:“你,你大早晨的跑来敲我的门,如果被附近的人家看到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叫我此后再这镇上如何安身?”想了一想,又似笑非笑问:“高家的蜜斯如何?可出来与你厮见了?”
怀玉一个箭步追上她,揪住她的后领,将她夹在腋下桎梏住,再从怀内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往她茅草屋的屋顶上一撂。春季风干物燥,屋檐的干茅草遇着火星马上燃着。
怀玉还是凶恶笑道:“是,哪怕你生了病,哪怕你失了魂,也得留在我侯怀玉的身边。”
青叶见他负了手四下里打量,心中忐忑,镇静道:“你不消再看啦,这里虽陈旧,将来风俗了就好。三表叔,你不消担忧我,你白叟家且放心返京罢!”
青叶听他左一个爷右一个爷,言语间带出的地痞腔更胜以往,是以皱着鼻子活力道:“谁要管你?我才不要管你,你如何都与我无关。不过,看来你并未见着人家高蜜斯,不然你就说不出要带她归去的话了。我听大牛娘说了,那高家蜜斯生得倒也不非常丑,只是脸上生了很多麻子罢了,人又有些老相,大牛娘说她还没她爹娘长得都雅呢。”言罢,幸灾乐祸地干笑了几声。
怀玉一把掩住她的嘴,将她往马车内拖。当时房顶已化为一片灰烬,灰烬被风吹动,四散飘去,暴露横七竖八的房梁,再厥后,房梁也一根根着火滚落在地。火焰烈烈之声终究将深夜里熟睡的附近的镇人惊醒,随后便是一片惶恐喊叫之声。
怀玉不睬睬她,轻声叹一口气,将她给拖到门外。车马公然候在门口,车门大开。怀玉远远地将她的承担抛给西风,西风接住,再塞到马车内归置好。这边厢,怀玉则扯住她往马车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