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道:“你三叔事情多,你也有书要读,这般大了,岂能成日里帮衬着玩耍?等过两日阿翁得了余暇自会考问你的功课,如果过不了阿翁这一关,可得细心了,收缴你的小弓还是轻的。”
祖母见他归去,也是欢畅,叫他坐下后,却又见怪道:“我传闻你这一阵子常到外头喝酒,如果有空,也该多去三房那边坐坐。”
怀玉走后,青叶便带了云娘去潮州食府用饭。云娘吃不来潮州菜,怕扫她的兴,勉强跟着去了。潮州菜馆里的菜价同她当初胡乱宰人开出的代价一样贵。她是宰客,人家是真材实料,但她现在已不太在乎代价了。毕竟,她也是有钱人了,固然是发作的。
他笑:“明日另有要紧事,怕饮多了酒要误事。”言罢,脚步踏实着下楼去了。
三房跟了他才两年半,便秃噜秃噜生下两个儿子,是以被一家子捧上了天,在王家就有些作威作福起来,二房四房自不必说,连大房也要让她三分;老祖母最最宠嬖她,到处为她撑腰,若去旁人房里多了些,祖母便明里暗里与他说:“如何不去三房那边多坐坐?”
青叶便又比平时多给了他一锭银子,云娘拦也拦不住,内心悄悄感喟:看着怪夺目的一小我,如何就在这个事情上胡涂呢?
他摆摆手:“不要了。”
青叶见他要走,同他客气了一句:“你走啦?”
他不作声,喝下一盏茶,背动手又出去了。三房经老祖母默许,牵着两个男孩儿跟了上来,留下大房二房四房暗自活力。出了祖母的院门,他立足,同三房笑道:“你早些归去安息罢。”
总之,他的小老婆们不负众望,不过三年两载,大家都养了儿子。当中以三房尤其争气,胎胎都是男丁。这下更证明了大房是个没本领、养不出儿子的。
褚良宴躬身才要说话,却从门口跑来一个清秀少年,约莫十二三岁,那少年径直跑到尚书房内,身后跟着的小黄门都不及通报。天子并不见怪,只笑嗔了一声:“你这猴儿,倒吓了你阿翁一跳。”
青叶同云娘悄声道:“上回借我伞的那位王公子。”言罢,转脸畴昔对他笑道,“好久未见。我这些日子也来过两回,都没看到你,本想向你道一声谢的。”
世人便笑。阿章拉着天子的袖子撒娇卖乖:“好阿翁,好阿翁……是我好不轻易射中两只鸟儿,想请阿翁去看一看。本来三叔当场就要生火烤鸟肉吃了,是我求他临时忍上一会儿的。”
他笑道:“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掌院大学士褚翁克日新得了一幅古帖本日呈给陛下御览,陛下开恩,叫褚翁带上院中诸人入宫一同赏鉴。褚翁本来筹算带上三二个资格老的对劲弟子去,谁料此中一个得了急病,褚翁感觉我于书画上也还略有些见地,便叫我补上那人的空缺。”又带了几分自矜道,“这一回,陛下必会有犒赏的,犒赏倒也罢了……能得褚翁青睐,于出息上倒是大有好处,等着瞧罢。”
他意兴阑珊道:“回府罢。”
天子见阿章头顶上冒着热气,便笑问:“你跑到那里猴了?寒天里竟然能猴出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