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厅中,伸手按在木桌上,低头思考,掌下是光滑的桌面,贰心道:“这屋子如此整齐,定是有人常住。只是现在天气已晚,怎地还不见有人返来?”贰心中固然但愿屋主是云长乐的父母,但想到这儿是梅木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听“嘎吱”一声,柜门一开。两人缓缓走上前,只见柜子里只是些平常衣物。云长乐想了想,折回桌边,将那青灰色的衣袍缠在手上,走回柜前,弯身翻看起来。
一阵异化着雨丝的冷风吹过,吹得刚扑灭的灯火一阵腾跃闪动,本是悄悄站立两人的影子便在这灯火的晖映下不住闲逛。
云长乐嘻嘻笑道:“云公子乃是光亮磊落的大丈夫,又怎会作出偷瞧女子换衣服的事情来?”边说边伸手按在他的背大将他往内里推去。
他手臂一抬,云西辞不及多想,立即轻飘飘往右一斜,那男人“咦”了一声,身子微微一侧,也不见他如何挪动,却恰好拦在云西辞身前,手臂又是一推。云西辞也不镇静,又向后一跃,顷刻间与他隔开了五六步的间隔,那人这“一推”便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那男人淡声说了句:“不错。”那“错”字刚落,人已切到云西辞右边,近得两人呼吸可闻,手臂又是一抬。云西辞见此次避无可避,右指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电光火石间点向他胸口的膻中穴。
云西辞见他样貌约莫四十高低,声音却如同耄耋之人,心中更是惊奇,答道:“长辈是乘船而来。只是,长辈仿佛上错了岸,在林中混乱走动丢失了方向,幸亏在入夜前发明这林中小屋,这才气歇脚避雨。”
云西辞上前,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件淡蓝色绸面的女式罗裙,绕是他不懂刺绣,也看出这件衣服精美非常。上面绣了点点飞雪,衬在那淡蓝色的绸面上,显得清冷华贵,与刚才那些衣物比拟,公然大是分歧。
“云西辞?”男人低声轻喃,声音却非常衰老,“你……如何来的这里?”
两人谨慎翼翼地进了那间房间,只见屋内安排极是简朴,一张木床,床上挂了一张素色蚊帐,床边是一张小木几,木几前放了一个小小的圆面木凳。南面开了一扇小窗,窗外被厚厚地藤萝挡住,屋内的光芒非常暗淡。
云长乐指着柜子最上面一格道:“你瞧,这里有个暗格,这件衣服就是藏在这里了。”
他刚说完,那男人忽地神采大变,双目圆睁,盯着他喃喃道:“梅木岛?梅木……梅木……”只见他一时满脸怅惘,一时眉头紧皱,神采万分痛苦,眼神时而冷冽,时而阴沉。他不断地来回走动,脚下的空中被他踏得尽是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足印。
云长乐心中一凛,叹道:“是我心急了。”微微一笑,道:“我们翻开那柜子瞧瞧,看看这屋子的仆人藏了甚么宝贝。”说话间拿了那青灰色外袍的腰带,手腕一抖,缠住了柜门上的拉手,悄悄一拉。
云西辞本就感觉此人面庞非常清隽文雅,他说话时忽而一笑,直如清风拂面,让民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他不自发地微微放松心神,回道:“梅木岛。”
云西辞心知有异,暗中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目光不由得瞥向卧房,心中暗道:“不知长乐溜了没有。”
云长乐道:“不错不错。我们快找找。”说罢放动手中的衣服,便要朝墙角边的柜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