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点点头:“你能够出去?”
沈安青看了看本身身上的家常衣物,干脆不再谦让,一踩马镫翻身上马笑道:“郡王怕是小瞧我了,我但是贩马商贾之女,天然会骑马。”
骄阳似火。采容送了井水湃过的葡萄奉上来,笑着道:“庄子上芳兰的阿爷亲身送来的,说是本年葡萄倒是大收了,不敢擅自卖了,先送了来与娘子尝尝鲜。”
崔奕不由笑意更深,也身姿如电,利落地翻身上马,向沈安青道:“那便走吧。”
沈安青撅了嘴:“不给便不给,好生小家子气。”二人蹲在池边将手中的莲花盏倒上灯油,捻了根灯芯在盏中,点亮了再放入水中。
沈安青微微点头:“已经惯了,连同这里的情面冷暖都习觉得常了。”在京都的这些年,她受尽凌辱,被人轻贱,早已风俗了。
沈安青见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骂道:“还是这般没个心机,只怕是寻不到夫郎了。”采容臊得红了脸,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沈安青不由笑了起来,低声道:“多谢郡王。”她望着水里远远漂走的莲花灯,“畴前在楚州乡里我们也是放莲灯的,只是不在七夕,在中元节,倒是为了祭奠已故的亲人,说来已是有好些时候未曾见过莲花灯了。”实在不过一年风景,但是对于死而复活的她,倒是有冗长的工夫了。
沈安青点头,还是笑的欢乐:“是是是,你们说的极是,下回再不敢了。”
金玲忙忙叮咛人筹办热汤和衣物来,口中道:“娘子也该谨慎着些,固然兰陵郡王不是旁人……只是若叫人瞧了去,怕不是又生出闲话来。”
崔奕送了她返来时,金玲与采容急的出门来接了,见到来人才松了口气,采容低低声与沈安青道:“娘子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急的婢子们几乎要出门去寻了。”
几个仆妇在旁笑着道:“娘子如何不去与她们斗一斗,一准赛过她们。”
沈安青岔开话去,问采容道:“本日倒是谁得了巧?”
“郡王写了甚么?”沈安青非常猎奇,瞪大眼瞧向他手中托着的莲花盏,崔奕倒是一遮,嘀笑皆非隧道:“那里有偷着瞧的。”
海棠与茜如几个都是胡女,未曾见过京都七夕乞巧风俗,正尽是兴味地凑在一起,看蕙香端来几个针线盒,猎奇隧道:“这又是作何?”
沈安青有几分局促:“是我粗心了,未曾想到会是那般景象,叫郡王挂记。”
蕙香挽起袖子,一一取出九孔针和五色丝线:“一会子看谁的手最巧,能先穿过这针线,谁便是最得巧的。”
沈安青一愣,歪着头想了会,点头道:“天然是要的。”笔墨竟然也都是备好的。
沈安青目送了崔奕上马道别而去,这才回转府里,笑嘻嘻隧道:“我见你们斗巧斗得正喜好,也就不扰了你们的兴头。”
沈安青偏头一想:“是了,我竟然忘了日子,明日便是七夕了。”她笑着道,“如此,干脆明日茶坊也歇一日,让海棠她们都来宅子里,教你们好生乐一乐,斗针乞巧闹上一番。”
崔奕望着她,淡淡笑道:“前一年七夕,我自芙蓉园面圣中回转时已是晚间,见到曲江池边有人在此放莲花灯,这才晓得的。”
采容听得提起这个,尽是兴头:“常日瞧不出来,蕙香是个手巧的人,竟然那般快就穿上了针……”她比手画脚地与沈安青说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