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低着头轻笑：“前些光阴得了一封，也未曾说甚么，只说约莫八月节后才得回京。”
“这么晚了还过来，说吧，有甚么事。”老夫人并不睁眼，却似是晓得身先人是谁。
老夫人叹口气：“我晓得你的心机，是为大娘、二娘筹算。”
大夫人手上不断，行动轻柔：“天渐热了，听平秋说阿娘晚间睡的不好，以是过来瞧瞧。”
“蕴郎是个不错的，可贵你教诲地好。”老夫人浅笑道，“大娘也不差，脾气丰度都安妥，只是二娘……”她微微蹙眉。
想到窦子蕴身姿矗立，气度轩昂的模样，老夫人面色渐松，含着一缕笑道：“这倒是正理，端和郡主也已十六了，这两日叫人把阿鸾请返来，叫她去探一探长公主殿下的口气。”
大夫人低着头，悄悄泣了起来：“毕竟是我的不是，若不是自小过分惯着她，也不会教成了如许。”
做了御女和采女了，那几个还不过是姿色平常，出身乡野的女子，如果能得一个面貌操行上佳，心性聪明坚毅的女娘，又擅茶道，还怕贤人会不爱若珍宝？当时节只怕许后也不敷为得了。”
老夫人微微点头，摆摆手叫她出去了。
窦老夫人冷了脸，盯着她道：“说下去。”
大夫人这才又道：“贤人最好茶道，前些光阴不还叫长公主殿下送了几名茶女进宫中去，听殿下身边女官说，那几名茶女多数被宠幸了，留在
大夫人忙放下梳篦，上前搀了她起家来，轻笑道：“说来大郎与阿娘是普通模样，最不耐夏热，一会子我就叮咛她们去取冰送来。”
老夫人点点头，暴露笑来：“大郎外放也快三年了，算算也该回京了。只是这两年辛苦你了，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又筹划这么大个府，二郎媳妇又是个帮不上手的。”
大夫人一惊，忙道：“阿娘不知，本日佛会上有好些个夫人向我刺探青娘的事，只是听那话音都是成心为自家府里的庶子问一问。”她有些不安闲地低头，“说来青娘出身平常，虽则面貌操行都极好，但要想寻个高门贵户的嫡子倒是极难的，如果嫁与那等庶出后辈，却又可惜了她一手好茶艺和知进退的性子，再者二郎媳妇先前不是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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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民气里一紧，昂首看了眼老夫人，又缓慢低下头来道：“我已经狠狠惩罚她了，这几日命她除了随青娘学茶道，不得出房门，放心在房里读《孝经》。”
大夫人顿时感觉一块大石落下，笑盈盈地应了，又轻声道：“怕是还要就教坊的浑家来教一教，天家爱曲乐歌舞呢。”
她叹口气，松开大夫人的手：“更何况现在不但是府里的事，就是外边……长公主殿下与许氏已是势成水火，不争个你死我活必不会罢休的，阿婵这性子在府里犹是如此，在外头叫人挑逗几句便要闹出事来，一个不好连府里都要被连累出来，平白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老夫人听她说道青娘，笑容微敛，望向她的目光更加深黯，很久才淡淡说了一句：“如何，这就容不得了？”
大夫民气里痛快，面上倒是极其难地低头道：“二郎媳妇也是见着蕴郎邡郎都更加出息了，想着昆郎还是那么个景象，过分焦心了，才会有此一想，现在天然是不成了，青娘是得了长公主殿下看重的，天然不会许了与昆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