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她一席话下来,倒是半晌未曾开口,一径垂目深思,大夫人也不焦急,只是循分地坐在一旁,她晓得必定是说动了老夫人了,没有甚么比窦府乃至大长公主顺利失势更加首要的。
芦园,窦老夫人已经散了发半靠在胡床上阖着目似睡非睡,侍婢谨慎地用象牙梳篦一点点替她篦着头发,大夫人轻手重脚出去到跟前,那侍婢瞧见她,起家来悄悄退下,让大夫人接过梳篦来持续篦头。
大夫人悄悄打量她面色都雅些了,这才赔笑道:“说来大娘、二娘和青娘的年事也都不小了,只是大娘、二娘也倒罢了,自家娘子不过是听大人和阿娘的安排,青娘却叫我有些担忧,她并不是府里端庄娘子,若真是有人上门提亲来,倒是应与不该?她又是个才貌出众的,没个阿娘阿爷在身边,也不能就这么一向留在府里,实在叫报酬难。”
大夫人这才又道:“贤人最好茶道,前些光阴不还叫长公主殿下送了几名茶女进宫中去,听殿下身边女官说,那几名茶女多数被宠幸了,留在
大夫人哽咽着应了,轻声道:“现在蕴郎已经当选,年事也不小了,怕是该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大夫人的确是如此想,现在沈安青已是名震京都了,丰度又是比大娘、二娘更加超卓,凡是她在一日,只怕大娘、二娘都是难以比得上,虽则她出身不高,但是不免叫人小瞧了窦府的两位娘子,并且她也怕,也怕留沈安青在府里越久,越轻易出事,看明天家宴上窦子蕴对沈安青的推许歌颂,就怕会出甚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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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半晌后,老夫人长出一口气,淡淡道:“大娘、二娘年事也不小了,怕是未几久便会有人上门议亲,你需办理起来,请了宫中尚仪女官来教诲一番。叫青娘也跟着学吧。”最后一句轻而短促,倒是极其果断。
老夫人听她说道青娘,笑容微敛,望向她的目光更加深黯,很久才淡淡说了一句:“如何,这就容不得了?”
老夫人点点头,暴露笑来:“大郎外放也快三年了,算算也该回京了。只是这两年辛苦你了,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又筹划这么大个府,二郎媳妇又是个帮不上手的。”
老夫人叹口气:“我晓得你的心机,是为大娘、二娘筹算。”
大夫人微微垂了头,轻声道:“阿娘这是要羞杀我呢,我是个蠢钝的,筹划府里的事老是要劳累阿娘帮着看顾才未曾出过大忽略,幸亏现在蕴郎已当选,大娘、二娘也大了,大郎也要回京了。”
大夫人低着头轻笑:“前些光阴得了一封,也未曾说甚么,只说约莫八月节后才得回京。”
想到窦子蕴身姿矗立,气度轩昂的模样,老夫人面色渐松,含着一缕笑道:“这倒是正理,端和郡主也已十六了,这两日叫人把阿鸾请返来,叫她去探一探长公主殿下的口气。”
老夫人面色冷肃了起来:“的确是你的不是,她现在还能教,你不好好教诲,今后若嫁为人妇,惹出了甚么乱子,夫家也能似我们府里这般宽大?如果叫人休弃回府来,你和大郎的脸面往哪一处搁?她本身又另有何活路?”
她凑上前去,向老夫人诚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