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环境,定要照实。如果西疆卫没有暴动最好,如果有暴动,朕也只得忍痛,让傅怀德卸下大将军之职了。薛副将任务严峻,朕等着实在的汇报。”最后,崇德帝如许说道,再给了薛守藩一个放心丸。
但现在,他却如坠冰雪地,不感觉有涓滴欣喜,只要满心的苦涩。他晓得,皇上为甚么会俄然说这些话。
恰当朝天子赞一句“才气不凡”,又赞一句“国之栋材”,这么高的评价,恐怕现在内心乐开了花,如果以往听到这评价,薛守藩也会感激涕零,深感无以报帝王的知遇之恩。
但是,他绝望了。因为下一刻,薛守藩竟跪在地上,不竭叩首道:“臣愿为大定肝脑涂地,臣愿能为皇上的承平乱世,死而后已!”
崇德帝垂下眼睑,朝候在殿门外的常康招了招手,叮咛道:“唤魏柏年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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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点了点头,微浅笑道:“虎贲军中人才济济,七年时候就从都尉升到副将军,官职仅在魏柏年之下。可见薛副将才气不凡,国有此栋材,朕心甚悦。”
崇德帝这些话说得非常暖和,但是当中异化的风霜刀剑,让薛守藩难以抵挡。他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才懦懦地说道:“主弱臣强,自当辅主 削臣……但臣纵观史乘,主弱多是无道之时。呃……现在大定升平,皇上乃不世明君,四海之臣必然停止帮助皇上,无有主弱臣强一说……”
薛守藩被崇德帝的行动弄胡涂了,待听明白这些话的意义时,他双眼迸收回亮光,忍不住昂首看着崇德帝,欣喜地说道:“臣遵旨,臣必然会将西疆卫的实在环境汇报,绝对不会让皇上绝望!”
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这是他身为武将的任务,无可推搪。但是,这个任务是建立在为大定、为承平的根本上,而不是为了别的,比如构陷之事……
薛守藩心中一凛,掌心不觉起了汗水,他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臣是崇德三年当选虎贲军,现在已经七年了。臣初入虎贲,乃虎贲都尉一职。”
薛守藩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响,脑筋都有些浑沌。不过,却不是被这天大的馅饼砸的,而是被吓的!惊吓当中,另有深深的惊骇和悲意。
薛守藩不敢深想下去,他瑟缩了一下,然后低声回道:“将军之位,自当有能者居之,臣不敢肖想。”
崇德帝紧紧盯着薛守藩,没有说话。不晓得如何的,薛守藩跪着的瑟缩身形,竟让他想到了沈肃。恍忽记得,沈肃也对他说过如许的话,但当时,他还是大定的皇子,而不是大定的帝王。
他目露赞美地看着薛守藩,看起来的确对其非常对劲。
但他只能当不晓得,是以强作平静,除了神采有些白,倒没有甚么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