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奏报写得明显白白,惊怒之下,拿不定主张,便趁着刘英去召嬷嬷的工夫衡量。
章瑁之不知内幕,只说无妨,她却恍然明白真相。
“是。”章斐瞧着他脚边的暗沉衣角, 双手不自发地揪紧衣角。
永昌帝扫了一眼,道:“正巧,昨日案情查明,皇后一道听听。”
“臣已查出成果――”韩蛰才开口,外头便传来刘英跟人说话的声音。
韩蛰敏捷看罢,最后颠仆的那位宫女叫银霜,是甄皇后身边得脸的人,供词上的论述与旁人并无出入,承认是她不慎撞到范贵妃的宫女,才致贵妃贵体受损。至于她站不稳的启事,说是脚底下踩着珍珠打滑而至。
“没,没有教唆。”章斐为他目光所慑,心中剧跳,“我只是请她举荐。”
“昨日你在场?”
韩蛰端倪愈冷,“是谁教唆?”
永昌帝跬怒愈增,甄皇后却蹙眉道:“竟然这么巧?”
惊骇与担忧澎湃而来,她赶上两步,忙道:“韩大哥!”
缓缓说罢,睇向韩蛰,眼中藏有深意,仿佛是要他息事宁人的意义。
“我只是请少夫人帮手举荐, 求一幅画, 别无他意。”章斐低声,等了半晌没闻声韩蛰出声,空中上投着的身影岿然不动,逼仄监狱里,那身冷厉气势却愈发清楚,平白叫人胆战心惊。她有些忐忑,稍稍抬眼,对上韩蛰冷沉锋锐的目光,内心蓦地一跳。
里头的暗淡灯烛被撤走, 换了数支极新的取亮, 章斐听得动静, 起家站在榻边,待狱卒退出,韩蛰步入时,心便微微悬了起来。
锦衣司的科罚实在酷烈,韩蛰冷厉无情的名声她也早有耳闻,章斐哪敢尝试?且以这里的手腕,犯事的宫女既已招认,她一定能够逃脱,苦撑无益,一旦用刑,更会丢尽章家脸面。昨日的事她始料未及,闹到如此地步,对甄皇后毕竟稍有不满。
宫女银霜的供词白纸黑字,他看得心惊,好歹留了个心眼,没立即发作。
……
甄皇后却神采骤变,遽然看向韩蛰,怒道:“胡说!”
韩蛰岿然不动,稍稍回身,神情冷沉洞察。
甄皇后便款款落座,一双眼睛沉寂安闲,落在韩蛰身上。
永昌帝当然也明白,没了甄嗣宗,只剩韩家独大,他恐怕得困在宫里,难以安身朝堂。
这还公然灭口了!
她是皇后跟前的人,认罪也很快,锦衣司虽动了刑,没挖出旁的,便照实写上。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送了些糕点过来。”刘英在外应对。
现在,两人孤身相对,章斐瞧着跟前满目冷硬的韩蛰,早已寻不到昔日陈迹。
前后不太小半柱香的工夫,韩蛰便排闼而出,命人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