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三遍才算对劲,韩蛰将纸团在烛上烧了,将家书封起来。

……

这话传得,跟客岁那封“万事安好,勿念”的信一样,自作多情,欲盖弥彰。

金州离都城不远,令容哪怕住上两晚,这一趟来回也只两三日罢了。也充公拾行囊,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衣裳,让宋姑跟着,轻装简从。

昨晚韩蛰走后, 她比及夜深也没见他返来,便听着雨声负气睡了。今晨起来, 枕边空空荡荡的, 明显是韩蛰一夜没回, 别说软话,连人影都没露。内心有些活力,梳洗罢,也不等韩蛰, 自摆了早餐慢用, 传闻沈姑在外求见,忙请出去。

入屋后赐座,沈姑也没敢坐下, 只施礼道:“奴婢过来,是特地跟少夫人说一声,大人昨晚有事去了锦衣司,返来时已快四更天了,怕滋扰少夫人安息,便在书房歇下。本日一早又往锦衣司去了, 临走前叫奴婢待少夫人起家后禀明, 请少夫人别担忧。”

韩蛰点头,任由她们折腾,入屋没见令容,才皱眉道:“少夫人呢?”

韩蛰那样繁忙的人,会留意这半片梨干?

这倒叫人不测,韩蛰未料令容会将他临行前那句顽话当真,神采稍霁,“取些来。”

韩蛰上朝会、去锦衣司都是惯常的事,都城里不像在外头凶恶,她担忧甚么。

昨晚的阴云散尽,甬道两侧雨水未干,泥土湿软,花圃里枝叶潮湿清爽,被隆冬晨初的阳光照着,晶莹剔透。韩墨自打从相位退下,本来的沉肃垂垂收敛,现在倒有些君子端方的味道了,虽人过中年,身形保持得不错,锦衣磊落,气度儒雅。

不慎就把留给他的梨干吃完,还留下这咬剩的半片怄他。

家书天然不敷,他这回外出,半点东西没给她带,反怄了她一肚子气,哭得委曲。内心感觉理亏,珍珠金饰之类她一定奇怪,也不好照顾,想了想,另写张纸条塞进信封里,这才放心去睡。

令容拿着瓷勺戳了戳碗里的粥,轻哼了声。

到得那边,杨氏起得早,正跟韩墨在院里补缀花圃,韩瑶在中间跑腿。

枇杷带着两个丫环,拎着灯笼往院中暗中角落里照,配房里也传来红菱的声音,“用饭时还在笼子里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可别压在那里……”这动静,一听就是那只奸刁的红耳朵又躲起来不见踪迹了。

院门半掩,廊下灯笼敞亮,两侧配房里也都亮着。

韩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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