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居高临下,端倪委宛娇媚,发丝滑落在鬓边,如黑缎成瀑,隔出一方柔旖。产后愈发饱满的身材覆在他身上,腰肢纤秀,胸脯柔嫩。许是范家的事太让人费心操心,韩蛰连日劳累,现在瞧着居高临下的令容,竟觉如许落拓的伉俪内室之乐暌违已久,手掌遂游弋到她脑后,悄悄按下来,唇齿相触,温软中带着点香气。
本日率众官到城门口驱逐班师的雄师,自发脸上有光,便多站了会儿。
……还赖上她了。
韩蛰避而不答,瞧着韩镜,缓缓道:“傅氏诞下昭儿,又是我钟意之人,事成以后,会立为皇后。如果旁人,我不会手软,但她的家人,我愿例外开恩。岳父岳母对此毫不知情,罪名本就不重,哪怕按律判了,届时也能大赦。蔡氏是正犯,按律正法,傅盛也会□□,锦衣司会妥当措置,不叫旁人起疑。”
韩蛰也没再多提。
杨氏将她扶起来,也未几说,只拍了拍她手背,似欣喜,似希冀。
韩镜年龄渐高,自太夫人过世、唐解忧丧命后,更是添了重重苦衷,五内郁结,肝气不调。偏他又是刚愎要强的性子,当了大半辈子相爷,在韩蛰握稳权益之前,放心不下朝堂的事,这阵子韩蛰不在都城,他往衙署走的次数太多,身子骨便大不如前。
他的语气沉稳之极,却也笃定之极。
谁知夏季风寒,城门口官道宽广平坦,虽有暖阳高照,那风扑过来,大半都灌进了衣领。韩镜回衙署时就感觉不大舒畅,喝了常备的热姜水,仓促措置完手头的事,便回府里来,在书房里坐着安息。
令容当然记取的――这经验充足她记一辈子。
光阴和病痛腐蚀下,卸去朝堂上三朝相爷的威仪,他还是只是个白叟家,面带疲态,鬓添华发,后背微微佝偻。
韩镜瞧了半晌,呵呵笑了笑,“公然是长大了,这蒲团你坐着分歧适。”
现在,韩蛰的语气却仿佛在说板上钉钉的事,他同意与否,都无关紧急。
孙儿成器,这天下归于韩家手里,百姓亦将有明君,这些都是他最后的期盼。
令容内心暗自翻个白眼,畴昔将他手握住,“好吧。谁叫夫君为国劳累,我却百无一用呢。”试着拉了下,韩蛰手臂灌了铁似的,沉得很,她又拽了拽,那位稳如泰山,还是纹丝不动。
军权由韩蛰牵系,朝政的事,韩蛰也能理清,令世人归服。
十一月下旬,范通部下几位刺头的将领或是归降朝廷,或是被斩杀,悉数循分下来,剩下几股散兵游勇,靠河东归降的军队便能安定。
令容自嫁给韩蛰,平日里他都是端然姿势,哪怕躺在榻上,也甚是落拓地将苗条的腿一曲一伸, 胸膛脊背微挺, 还甚少像现在似的, 懒洋洋地伸臂趟在那边, 只将一双通俗的眼睛瞧她。
“真的认定了?”
“傅盛和蔡氏已进了锦衣司的监狱。”
一手握住她绵软双足,另一手肆无顾忌,直至将令容折腾醒时,又将她欺负了一通。
“嗯,我出宫时也遇见了柴隆。不过,传闻甄嗣宗借着探视太子的名头,迩来面圣的次数颇多。”
到得府门口,韩蛰递出的动静已先一步到达,令容仓促进府,原想去杨氏那边,实在放心不下昭儿,还是先朝着银光院去了。
“他有那本事,能镇住河阳,还能腾脱手帮你,是功德。”